之前秦琰没登基,自己还被尊一声“侧妃”,如今他贵为天子,自己却已经是个庶人。
“无论如何,她是太后,能这么做,我真心感激,只恨身子弱,还不能出门。回头你也一定要替我带个话儿,谢谢生母皇太后的恩典。”
永柔却望着海棠,叹道:“海棠姐姐,说句老实话,你觉得我母后这一辈子过得值得么?”
这真是个难解的问题。
如果说母仪天下的一辈子过得都不值得,那女人还有什么样的人生算是值得?
海棠只得说:“她起码在自己能尽力的范围内,做到了最好。她是个优秀的女人。”
永柔摇头:“可她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后。”
这样的话,竟出于这位“前皇后”的亲生女儿之口。
也只有亲生女儿可以这么说,旁人都无这样的胆量,更无这样的权力去说。
“皇后应该是一个特殊的女人,仅将自己的女人份内事做好,是远远不够的。母后不够狠、不够绝,对父皇太过纵容。她太想保住‘贤’名,却将父皇拱手相让给了姓林的女人。有些东西不能让,尤其是男人,一让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海棠听得暗暗心惊,甚至觉得永柔这是在暗暗提醒自己。
“尤其是生育了皇子的女人。后宫的女人若没能力去争自己该有地位,是对自己儿子的不负责任。”
当真!对永柔刮目相看!
当初尹皇后的软弱,从某种程度上助长了林贵妃的气焰,也影响了太子在正衡帝心中的地位。朝臣何其敏锐,最会投皇帝所好,捧他所喜,踩他所厌。从此,喜者更喜,厌者更厌。
死结。
“永柔,真庆幸你走出了皇宫。”
永柔点头:“是的,海霖哥哥不会那样。我有信心,他这辈子都是我一个人的。”
海棠心中突然一动:“啊,该不会你知道我爹这辈子从未纳妾,所以一早就瞄上我哥了吧。”
永柔倒笑了:“海棠姐姐你可真是,我至于么。那时候人家还小,不懂事,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当然,后来知道您家是那样的情况,我就更坚定地要嫁给海霖哥哥。”
“我真心地羡慕你。爱了就是爱了,大胆地去求、去争。命运永远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主动而积极。”
“这也是海棠姐姐教我的啊。”
“唉,可惜,我自己却做不到。”
永柔虽知道她的皇兄与海棠姐姐可谓情深意重。可她更知道那是皇帝,皇帝的情深意重,变数实在太大,皇帝的女人都是皇帝一个人的私有,可皇帝的后宫不是。他后宫里的一切,都有可能被拿出来说道,甚至会有人插手干涉。
“不讲这些了。海棠姐姐刚生了宝宝,让宝宝听这些乌糟事,不利宝宝的健康成长。来,我们还是讲故事给宝宝听吧。”
“叫源儿,人家叫源儿……”
“哦,一个叫源儿的宝宝,也可称‘源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