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快别这么说,若不是您尽力保护,眼下我岂能锦衣玉食地在宫里住着,我娘和我哥,又怎会被善待……”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秦琰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烧得厉害。
“你……知道了?真抱歉,我没能保护好你的家人。你还来宽我的心,倒叫我更加无颜以对。”
海棠抬起头,温柔地望着他:“是的,我已经知道了。是有人要陷害他们,殿下为他们做得已经够多、够好,万万不要再责备自己。”
“你娘给咱们的孩子做了衣裳,可衣裳上却沾了药粉。母后惨遭毒害,一时气极,才命人拿了崔夫人和崔海霖,你也莫恨她,她也是被人蒙蔽了。”
海棠叹道:“这些我都不知,只知道永柔今日早上被急急地喊走,又听闻我家人被拿去刑部,便猜想到是传递东西出了岔子,却没想到还殃及了皇后,这事儿太重大,我也不敢为家人求情。今儿想去大正殿找您,也是为了想到一个事,倒想与殿下说说。”
“何事?”
“听说,宫里的敬妃被禁足,永欢公主被拿下,想来,也和此事有关吧?”
秦琰道:“你倒也聪明。审了大半日,永欢怎么都不松口,毕竟是兄妹,又碍着敬妃的面子,也不好闹大。日间尽忙这事儿,所以晚上一直在看折子,倒叫你白等了那么久。”
其实,恐怕不完全是碍着敬妃的面子。秦琰大约也是又想知道真相、又怕知道真相。云惜华毕竟才是生完孩子没多久,若此事审出来,果然是云惜华的主谋,倒教秦琰如何处置她?
海棠心里是明白这层的,也完全理解秦琰的苦衷。
“总算能见到,等再久也是值得的。”海棠柔声道,“日间再忙,晚上也不要熬太久,您也不是铁打的,要爱惜自己的身子。”
秦琰心中温暖。这样的话,东宫的女人们也常说,可就是这么奇怪,只有从海棠的嘴里说出来,他才会觉得异常温暖。
秦琰笑道:“大半夜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说这个?你这么温柔,倒教我舍不得离开,那更得睡得晚了,如何是好?”
海棠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倒被他逗笑:“这个也要说,别的也要说,想说的太多,都不知从何说起。”
秦琰心疼地搂着她,又吻了吻她的唇:“美好的夜色,可惜,短暂得如此金贵。既然一言难尽,倒不如说最重要的吧。”
海棠心中黯然,是啊,这么短暂的相聚,真叫人异常珍惜。
“殿下,自打听说永欢公主与此事有关,我心里就一直很纳闷。想来想去,却被我想到一层……”
“哦?说来听听。”
“我知道,你们疑心敬妃,无非是因为她与太子妃的关系。可是我却觉得,敬妃在宫里生活得平静安稳,未见得要沾上这些是非,所以源头,只怕还是在永欢公主身上。”
“大凡女子行事,为利者有,为情者更多。我也是想到了这个,所以又想到了一事。永柔来过几次玉明殿,她与我哥欢喜冤家,殿下也是知道的,更因为我的缘故,对我哥更要比旁人关注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