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指责一个迷茫的小张呢?
显然胖子是不能的,于是他只能抱着自己受到伤害的少男心默默蹲到角落里怀念自己逝去的青春。
刚刚被小张无情抛弃到洞外的吴天真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子同病相怜的战友情,他叹息着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终于明白了财迷黑眼镜刚刚的反常行为。
很明显,更加见多识广的黑眼镜跟张启灵一样只一眼就出了那“白玉”的真面目,但是难道你能指望一个小黑善意地提醒你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吗?
吴天真:。。。。。。话说刚刚其实也是黑眼镜在玩弄我吧?小哥只是没来得及说话啊?!
。。。。。。懂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黑眼镜!!
黑眼镜:?
几个人在这里莫名其妙地开始进行(谁也不明白的)眼神对战,但刚刚一直远离战场的解雨臣却突然走上前,蹲下来仔细捧起了那些臭气熏天的骸骨。
脏污沾染上了那只刚刚仔细擦干净的手,解雨臣却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他堪称温柔地放下那些骨头,缓缓从一地狼藉里拾起一块儿腐朽严重的金属残片儿。
那残片儿上的文字已经不清晰,但那些花纹却隐隐约约透露出熟悉。
吴天真远远着那些花纹儿,脑海里一丝回忆猛地浮现,那些纹路逐渐与长白山战场中解家人身上的家徽重合起来。
。。。。。。小花说他是来寻找解连环的,这难道就是——
吴天真没办法想象此时解雨臣的心情,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小花。。。。。。你没事儿吧?”
但出乎他意料的,解雨臣抬头了他一会儿,却突然笑了一下。
“放心,我没事,”他就仿佛知道吴天真此时的担忧一般,直接解释道,“这个人不是解连环,他是当年队伍里的一个解家族人。”
“虽然解家家徽上的花纹上去相似,但是其实每一代人都是不一样的,解连环的花纹与这个不同。”
“而且——”
解雨臣的神色沉凝下去,带着极度的认真。
“而且我早就做好了准备,来到这里的每一次,我都准备好了要带回解连环的死讯。”
“这么多年,现在的我之所以还在坚持,只是想要对得起解连环,对得起解家。”
“所以,就算他是解连环,你也不需要担心我,”他认真地将那些骸骨又掩埋起来,把那枚家徽收到怀中,站起身时脊背挺得很直,“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空间里一时沉寂下来,但很快,胖子又把气氛拉回了正轨。
他很显然是被解雨臣刚刚那番话和行为打动,完全遗忘了自己刚刚受伤的少男心,一个健步就跃了过来,非常欣赏地拍了拍解雨臣的肩膀。
。。。。。。这次的拍肩膀行动非常顺利,解雨臣的身高很好的配合了他。
“好!”胖子高呼,“花儿爷是条汉子!!”
这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反复回响,音色雄厚,听着就好像胖子马上就要与解雨臣桃园三结义,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了。
吴天真本来还沉浸在莫名的悲伤之中,但是一听到胖子这话,再把“汉子”两个字和解雨臣的长相联系起来,他一时感受到了一种又想赞同又想质疑的复杂情绪。
显然解雨臣本人也有些心情复杂,他欲言又止了一下,最后还是无奈地笑了:“。。。。。。那就谢谢胖爷夸奖了。”
这段插曲过去,几人收拾收拾继续前行。
黑眼镜仗着自己眼睛好使,嚣张地完全脱离了手电筒的光束,一直在黑暗的边缘游离,时不时冒出来证明一下自己尚在。
吴天真刚刚急着查张启灵的状况,直接进了洞,没有和解胖黑三人留在上面,因此也不知道他们在上面交流了什么。
他瞅了一眼最前面已经没有影儿的黑眼镜,偷偷摸到胖子旁边儿:“哎,胖子!”
“你们刚刚在上面说什么了?为什么——”他指了指前方,本想指黑眼镜,但是又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动作只能指到在光束内引路的小张,于是又把手收回来放在眼睛上比划了一个墨镜的模样,“为什么他会跟我们一起啊?”
黑眼镜加入队伍实在是太理所当然,在队伍里表现得又太如鱼得水,以至于吴天真刚刚那很长一段儿时间里甚至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现在一发现问题他心里的疑惑直接就按捺不住了。
“哦哦,这个啊!”胖子配合地压低声音,虽然他们都知道这必瞒不过听力也超出常人的某人,但是总得做个样子,这叫做仪式感,“他好像又是来找东西的,不知道找啥,至于为啥他和我们一块儿——”
“他在上面主动请缨,毛遂自荐,说自个儿是个天上有地下无的绝佳伙计,于是花儿爷就把他雇佣了,现在他的工资可是。。。。。。”胖子比划了一个手势,那个数字差点儿又把吴天真的魂吓出来,“这个数!!!牛逼吧?”
“好家伙,要不是咱哥儿几个是来帮助兄弟的,胖爷我都要心动了!咱俩先不说,那小哥儿总得比那黑眼镜高一点儿吧?!”
“我去。。。。。。”吴天真一阵无语,不知道是被黑眼镜的绝佳商业头脑震惊了还是被花儿的财大气粗震惊了,他俩挤眉弄眼了半天,队伍却突然停止下来。
前方,张启灵谨慎的着远处的一团纠缠凌乱的阴影,辨认一下后轻轻吐出一个字:
“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