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内,三国使团陆续进京,分别是西凉,东鲁和南越。
近十年来燕北国力大涨,西凉曾因为一处城池交战三月,最后兵败和谈。
东鲁前两年西北一战,险些被打到都城,若不是契丹从中作梗,这块土地如今就该改姓燕了。
近年来东鲁皇室表面倒是对燕北颇为敬重,背地里则动不动以流民骚动为由,冒犯边境,成不了什么气候。
至于南越,此国向来中立,一家独占南端,水运发达,是各国贸易枢纽,这么多年倒也无风无雨。
农历六月初十,金粟如来诞,天朗气清,晴空万里。
宫宴前三个时辰,谢乘渊已经在侯府了,顺道还用了午饭。
沈崇对这昔日好友,朝廷同僚倒是没多少好脸色,他妹妹才回来多久,便被他哄得团团转,真是碍眼极了。
入了宫,直到把沈钰送到平阳侯府的席位上,谢乘渊才离开,走的时候又叫来御厨中认识的人,给沈钰多上了些她爱用的点心。
姚家席位就在旁边,姚静姝裙裳简素,在一众争奇斗艳中平平无奇,像是丢进沙堆里的珍珠,极为难寻。
她凑了过来,吃了沈钰两块糕点,喋喋不休地分享着自己刚得来的新鲜趣事。
“听闻沈瑶准备了观音采莲舞,果真是攀上了相府,曾经你爹娘不肯的,现在全赶着上。”
沈钰笑容意味深长:“家妹在荆州养病,相府的是赵允瑶,姚小姐别记错了。”
“是我失言了。”姚静姝是聪明人,反应过来后,冲她挤了挤眉眼,“今晚各国都派了皇子前来,宫中各位殿下也会出席,不知道她瞧上的是哪位?”
自然是东宫了。
沈钰还没来得及开口,皇帝和皇后到了,吵嚷的大殿瞬间静了下来。
皇后自从千秋节后染上隐疾,废了许多方法,那张脸才可见人,饶是如此,依旧扑了厚厚的粉,与谢贵妃相较逊色不少。
皇帝刚落座,沈瑶的身影便随着乐声舞入大殿中央,一袭长裙,衣袂飘然,当即引去所有人目光。
沈钰垂着眸,唇角轻勾,沈瑶被赵庆培接回去时,报的年岁是十六,正好及笄,生怕别人不知家中有女,可以待嫁。
主位上皇帝和煦地笑着,不时侧头与皇后说着什么,又看向晋元太子。
晋元太子神色稳重,并未被影响,他饮了一杯酒,沈瑶的倩影已经停在眼前,女子笑意浅浅,曼妙非常。
但他的目光却不自觉飘向对面席位上。
少女眼眸澄澈,正细细欣赏着歌舞,脸上毫无那日公主府中的凌厉冷然,仿佛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她从未与场上跳舞的女子生出过嫌隙。
晋元太子摩挲着酒杯,淡淡地瞧着她,沈钰唇角牵了下,定定地迎上,颔首后移开了目光。
倒是有趣。
比起沈瑶一眼得见的容色,这种静水深流的气势像是暗中窥伺的虎豹,即便刻意收敛,也难掩那股强烈的危险,隐隐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与此同时,下人捧了新的糕点上来,一盘洒了糖粉的红豆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