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都看了,一抹淡淡的绝望从鬼狐心底升起,他不怕再多说点,大不了被赶出百毒庄,但沈钰若能救谢乘渊,他就是死了也无所谓。
鬼狐扑通一声跪下,“属下有个不情之请,求霜苓大人调出医谷人册,寻一名小臂带有梅花形胎记的视障女子。”
这话一出,让沈钰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梅花形胎记,视障,这不是她幼时在蓬莱岛时的模样么?
鬼狐是怎么知道的!
对上沈钰的眼,他苦笑道:“世子少时遭赫连甫毒手,掳走消失了一年,他曾将唯一一枚清毒解让给了一名女童,这是那女童的特征,只要找到她,世子的病就有救了。”
“属下知道您师承医谷,身份也是我贸然去查的,不关世子的事,只求世子妃看在往日情分上,救救主子。”
“出去。”沈钰手指渐渐拢紧,无人看见的角落,指骨泛着青白,眼底冷色弥漫,“备一辆马车和一艘船,日落时分,我带他走。”
原来真的是他,她的直觉没错。
沈钰微顿,莹白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眉眼。
好久不见,谢乘渊。
真的,好久不见。
吻
夜半,海上。
谢乘渊睁眼时,天色昏暗,身下碧波摇晃,他张了张嘴,还未说话,一只手已经递了茶水,小心喂到他唇边。
“钰儿?”他手腕微微一顿,眼底骤然阴鸷。
是谁让她来的?
底下的人是不想活了么?
还是钰儿的身份暴露,背后那人蓄意使他提前病发,就为了引她前来。
竹筒做的水杯被大手撇过,谢乘渊忍痛坐起,“走,我送你回去。”
痛彻心扉的刺意像是针扎一样落在他身上,可比起沈钰的性命无忧,这一切都不重要。
不管是宫里还是君九霄,想要她血的人都太多了。
他来不及起身,腿部传来一股钝痛,谢乘渊从来没这么恨过自己,厌恶发病时的无用,他眼底如墨染过,深吸了一口气。
沈钰顺势将他扶靠在船壁上,刚才的茶水溢了,她重新倒了杯。
谢乘渊冷淡地一手挥开,“往常近身伺候都是冰月在做,这里用不上你,我让鬼狐送你回去。”
他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也是第一次抬出别人,用她来比,亲疏远近,若是平常女子,听了怕是早就委屈的不行,沈钰却面不改色。
“世子再提一句,回头我便传信让蝉衣将她杀了。”
他冷,她更狠。
沈钰放下杯子,淡淡道:“我早该猜到你不想见我,不止今日,还有前十年,每一年的缺席都不是意外。”
“谢乘渊,我这条命有你一半,你不需要我,还了这笔债,我们分道扬镳,婚约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