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怀颜却如惊弓之鸟般立即躲了开,却一个没注意撞到了墙上,估计整条胳膊都撞青了。她虽是疯了,但还是知道痛的,当时就顺着墙角坐了下来,倒抽一口冷气揉着自己的胳膊,嘴里发出类似喊疼的呢喃。
赵晟伦走上前,想要将她扶起。
然而就在这时,宋怀颜忽然抬起了头,她的眼里终于映出了赵晟伦的身影。
不知道是撞疼了还是心痛了,她的眼眶内溢满了泪水,她的语气满是慌张与无助。
“我的夫君呢?你知道我的夫君在哪里吗?我的夫君呢?”
赵晟伦就这样站着看着宋怀颜将自己蜷缩在墙角,双手抱膝,把头埋在腿间低声抽泣,一边哭一边小声地重复着“我的夫君呢。”
一声又一声,如一鞭又一鞭,抽打在赵晟伦的心上。
他的皇后,本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如今却这样卑微地坐在墙角,脆弱得不堪一击。
也脆弱得令人心疼难受。
赵晟伦后来也在地上坐下了,紧紧抱着宋怀颜,直到怀里的人睡去。
宫女太监们见他席地而坐,紧张得不得了,轮番过来劝道:“皇上,龙体为重,这地上可万万坐不得啊。”
就连他的宠妃叶绮遥也忍不住上前道:“皇上,地上凉,坐久了对身体不好。”
但他置若罔闻。
地上再凉,也不比他此时的心凉。
他终是没有要太医院里任何一个人的脑袋,而是在凤仪宫坐了许久,连晚膳都没用。
叶绮遥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再三来劝道:“皇上,多少还是吃一点吧,晚上还要批折子呢。”
赵晟伦却没有回应,而是抬手指了指壁上挂着的一幅字画,忽然问道:“上面写着的是什么?”
叶绮遥看了一眼,如实回答道:“回皇上,写的是‘我心清欢’,是姐姐的字迹,应该是最近才挂上去的。”
赵晟伦的眼神复杂难辨:“这里以前挂着的是朕还是皇子时写给颜儿的字,数年未变,但如今却被换下了。”
“皇上写的是什么?”
赵晟伦却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朕竟然给忘了。”
明明之前每次出入凤仪宫时都能看见,明明是他多年前亲手写下的誓言。
但他却真的想不起来了。
那一句承诺,就像是他对宋怀颜的新鲜感一般,被七年的平淡消磨殆尽,难寻踪迹。
他曾经一度很爱宋怀颜,以为拥有了她,他此生再不需要其他女人。
然而时间揭露真相时永远一针见血,他骨子里多情的帝王本性终是战胜了昔日温情。
赵晟伦记不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觉得宋怀颜寡淡无味,对她越来越提不起兴趣,就算是与她相拥入眠,心里还是破了个洞,日日夜夜刮着渴望的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