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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茶,被推到温知虞面前。
温知虞没接。
沈迢安看了她一眼,将茶杯推至她手边:“去年国子学那日,郡主离开之后,太子殿下问我,郡主是否对我有误解。
当时,我并未放在心上。
那时的我,并未想过,我会于婚事上败给一个一事无成、猫憎狗嫌的纨绔。
我以为,我什么都无需做,只要站在那里,郡主便会毫无悬念地选我。”
温知虞沉默。
沈迢安看着她:“我想了许久都想不通,郡主为何每次一见我便心生抵触。
国学院那次,应是郡主及笄之后与我的第一面才对。
半年了,我仍旧难以想通。
直到近来半月,我频繁地做一场梦。”
梦?
温知虞心下微沉:“什么梦?”
沈迢安端着茶杯,拿冷沉下来的眸子静静端详她:“我梦到,郡主嫁与我为妻,与我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温知虞:“……”
一股凉意,自脚底升起,冷得她指尖和头皮麻。
她想立刻否认,但,如此未免太过明显。
于是,她垂眸看着手边轻晃的茶水:“沈伴读也说了,自己是在做梦,梦里的事,怎么可以当真呢?”
“我的梦当不得真,那郡主的梦呢?”沈迢安慢条斯理开口:“南方水患,辛夷山崩,掩百姓近千。”
温知虞后背凉。
沈迢安继续道:“燕止危时运不济,正好抽到了去辛夷山巡山排险的签。
郡主知晓后,为何会冒险跟去?”
“我心悦燕止危,担心他的安危,放心不下,不行么?”温知虞声音彻底冷下来。
“是么?”沈迢安用指腹摩挲着茶杯边缘:“金殿供着的长明灯里,那个叫‘沈怀璎’的孩子,是你与我的女儿么?”
“哗啦……”
温知虞手边的茶杯被她衣袖拂倒,热茶溅了一地,茶杯在地板上滚了好几圈。
沈迢安指尖动了动,掏出一方洁白如雪的帕子,就要来擦拭温知虞被打湿的手。
温知虞猛地缩回手。
她惨白着一张脸,踉跄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瞧着抬眸看他的沈迢安:“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