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的味道……
虽有酒香覆盖,但依稀辨得出,有点腥苦腥苦的,说不出的刺鼻。
……正和那血腥气一样。
这酒有毒!
幸好有面具遮挡,酒汁并未沾上我的肌肤。我立刻凝定心神,瞥见那女子抡起双刀,直斩我头颈要害!
我当即运足了内功,金刀迎风斜扫。一连几声脆响,那两口弯刀依次被我断成两截。待我避过余锋,马上又飞起一脚,把她远远踢了出去。
这一回我看得精准,正踢在她的神阙穴上。她呕出几大口血,待要爬起再战,却是受了沉重的内伤,怎么也支不起身子。
我攥紧金刀,徐徐走近。虽则言语不通,但我还是想盘问一下,她到底是谁,犬戎国为何派她至此,她又为何要残害这许多人。
可当我走近时,我却看到……
她在流泪。
……脸色像死灰一样,无比的绝望。
我不明白,却来不及问明白,也永远不会明白了。
多半是怕我逼问,她拾起两截断刀,毫不迟疑地插进了心窝里。
我待要阻拦,但已为时太晚。定下心来理一理头绪,但觉面具上的腥气越发浓郁,也不知是何等样的剧毒,冲得我头晕目眩。
我心知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卸了面具,先以长巾掩面,快马加鞭往碣石关赶去。
这一路,我脑子里翻来覆去,越想越觉困惑。
显而易见,犬戎毁了约。不但贡品和公主全不见踪影,还派了刺客埋伏来使。
可是……可是……
那客栈里又处处透着古怪。
院子里的骏马、苦腥味儿的剧毒、铺满地板的血迹、后厨的人肉……
这一切似乎都解释不通。
更关键的,是那个埋伏的犬戎女子。
她若要击杀来使,却为何要杀害那么多毫不相干之人,还要割下肉来烹食?
难道,仅仅是因为生性残暴?
可又为什么……
为什么她交手时那般狂怒,最后又要绝望地流泪?
……似乎不只是一个奉命行事的刺客那样简单。
我想得头痛欲裂,只觉这事态有些反常,一时无从定论。仓促回驿站收拾了一番,即刻策马向南,前往秦州问一问师父。
公主(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