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气还是氤氲进眼里。
他手边伴着几个歪歪扭扭的酒瓶和数不清的烟蒂。
下巴上有浅青色的胡茬,眼下有深深的眼圈。
他在这里呆了不止一夜。
外头是磅礴大雨,里头是一方悲喜天地。
肖洱立在原地,一直看着聂铠的脸,直到声控灯悄然黯淡。
“聂铠。”
她唤他的名字。
灯光悠然亮起,他没有醒来。
如此重复,光影明灭。
肖洱就站在那里,手里捏着钥匙,目色温柔宁静。不敢上前,不舍离去。
梵高给提奥的信里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能看到烟。
但是总有一个人,总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到这火,然后走过来陪我一起。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火,我快步走过去,生怕慢一点他就会被淹没在岁月的尘埃里。
我带着我的热情、我的冷漠、我的温和以及对爱情毫无理由的相信,走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结结巴巴地对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聂铠。”
“凯旋的凯?”
“铠甲的铠。”
……
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后来,有了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章节名,薛之谦《方圆几里》。
☆、【道理谁都懂,爱透了还要嘴硬】
不知过了多久。
灯光再一次湮灭。
肖洱慢慢朝聂铠走过去,蹲下身子。
她的步伐极轻,靠着聂铠,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她伸手去拉他的手,头一点一点靠近,然后——
倚在了他的胸口。
黑暗令人的感官敏锐,肖洱听见他安稳的心跳,闻到他身上复杂的气味,感知到他手心的温热。
雨一直下,肖洱闭上眼睛。
那就——一直下吧。
老旧的筒子楼,处处都有渗水的可能。冰冷的水滴自天花板上落下,滴落在聂铠的脸颊上。
他轻轻皱眉,想要抬手在脸上蹭蹭。
意外的,手没抬起来,似乎被什么挡住了。
他不舒服地抖了抖肩膀,慢慢张开眼睛。
一片黢黑。
有什么东西依偎在自己身边,小只的、带有毛发的……某种生物。
聂铠思绪迟钝,反应了片刻,想起来自己在三零一外面。
他抬起另一只手,在门上敲了敲。
灯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