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默认了。
那伽又看了眼阎王,“现在的我,打不过他。”
纪筝赶紧把他嘴捂住了,要老命啊,这鬼蛟狂死了,怎么当着神灵的面下战书啊。咱们要不先看看目前形势?实力差距?
没到动手的时机呢。
呸,也不是。
纪筝把这念头甩出去。赶紧地就拜别阎王,扶着那伽往外走。
亏了小储君慷慨让他们用仙泉。她现在身体倍儿棒,皮肤透亮;小师弟腿也不跛了,这互相帮衬走路,可像样多了。
再不是从前老树根扶大鹅走路了。
阎罗殿外,树倒路凹,尘沙漫天,鬼都躲到忘川河里泡着,扒着河岸朝外惨兮兮怕飕飕地瞧,看着那伽都一脸的敬畏。可见刚才他和崔子庭打得激烈,他就是伤没好透,也还是打架的好手。
最后却为了她的安危,束手就擒了。
放弃了打斗,乖乖被抽去鬼技,没半句怨言。
纪筝心里某个角落,受了触动。
这就又勾出她往年的一段心事来。只是错付过,就难再有第二回了。怕自己再犯傻。耽于男女情爱。
是,她刚才第一时间坐回高凳,她是挺无情。
但她不后悔。
第三盏茶。值。
越是这样,越显得她好像在说服自己。
纪筝是希望对自己完全坦诚的,便直言相劝:“其实,你这样为我,并不值得。”
那伽一下截住她的话头。
梗直了脖子驳:“我说值就值。”
她是天底下最好的。什么都值得、配得。
纪筝还想说点什么,给他死脑筋掰正了。
他不想再听她的嘴,吐出更扎心的话,虚弱靠在她肩头,“好晕。走不动道,背我……”
这小娇夫的口气怎么回事啊。
纪筝咬牙切齿,摩拳擦掌。
但她已经痊愈了,不能再装出烧伤无力的姿态来,想到他这副狼狈样,也因她而起。
凭良心,纪筝把他背起来,不费什么事儿。
就这么背着他,按酆都冥灯的指引,出地府,顺着地府地标的指引,一步步回碎叶去。
地府,冤鬼路。
黑白无常还是老行当。做了千百遍了,从前嫌烦的,现在不嫌烦了。过了厌烦的时候,就成习惯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