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故意大声道:“游戏机太耽误学习,趁孩子不在,你去收拾一下藏起来,我下午偷偷拿走送人。”
“我看行,以后家里再不要出现游戏机。”
话落就见一个雕像开口急道:“不行,我不同意。”
双喜这个气呀,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这明显是诈都看不出来?虽然注定要被发现,把大人都吓唬一遍再自首也行啊。
大新子听出他儿子的声音,一看雕像脖子那还有裂缝,怎么猜不出来发生了什么?拔掉大头,巴掌糊小石头脑门上,“叫你们作,装神弄鬼吓人,雕像怎么还弄坏了?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这雕像本来就是母胎,一点也不结实。”何笑倒是不可惜,觉得这群小孩淘气得挺可爱。
那边猫猫怪叫:“爸、爸你轻点,我脑袋卡住了。”
小白乐了,“真不愧你的好儿子,老爸卡灯泡,儿子卡脑袋。”
想想自己的反应过度,摄影师有些啼笑皆非,拾起相机对焦按快门,灿烂的阳光、呲牙咧嘴的小孩、笑得开怀的众人、掉了脑袋的雕塑,有故事有内容,是最生动的生活写真
——最好的人生
当双喜从父亲当年的母校学成归来时,大智带了儿子一段时间,就迫不及待放权给小辈们,老哥几个用范伟老师的名言留话给下一代:“看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看他们是多么开明的富一代。
其实富一代们基础打得很好,像是电影领域把商业跟艺术结合得最好的导演一样,他们也在开发量跟房屋设计质量上兼顾到位,公司在房地产界虽然体量不是最大的,但口碑首屈一指。
公司交给儿子把控,近些年大智把主要的经历放在做实验性质的可移动住宅、跟困难地区的低成本住宅研发上。何笑也提前办理了退休,两人天南地北地跑,男人做调研,女人画画。不时老哥几个凑到一起,出游或者闲磕牙,日子从来不寂寞,充实又热闹。
何笑五十五岁生日的时候,大智送了她一份特别的礼物——建于燕京郊区的一栋私人美术馆,一件蕴含东方风韵的极简主义的完美建筑作品,也让他因此第二次获得有建筑界诺贝尔之称的普利兹克奖。
艺术需要有受众,需要与人多做交流,开馆之展何笑不想让大家失望。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个展何笑已经举办多次,在大智送给自己的美术馆里做个展还是让何笑小小紧张一番,精心挑选了自己最得意的肖像作品,准备做一次肖像主题的个展。
开展前一天,夫妻两人先细细走过一遍,入画的人物很多,其中不乏他们的亲朋,大智跟双喜也各有一副抽象派风格的肖像在待展的画作里,进入最后的展厅,白墙之上赫然是一家三口的肖像,背景里还有前世的亲人,大智的外公、母亲还有何笑的父母跟可乐。
大智站在画前神情似悲似喜,好久之后开口道:“你爸爸其实是为了救我妈妈才因公殉职的。这也是我前世不敢跟你吐露爱意最大的顾虑。”
“也是你在我母亲去世之后,突然闯入我的生活的原因。”何笑补充。
“你不介意吗?”时隔两世大智问起来依然小心翼翼。
“介意还能跟你结婚?”何笑想起前世也淡淡一笑,“其实,高中毕业的时候,我专门去找了爸爸的同事,调出当年的档案看过,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知道你怎么不跟我说?”大智急眼。
“点破了不是在伤口上撒盐吗?再说我怎么知道你对我有意思?你掩饰得那么好。”
“我要是知道你知道,用藏着掖着吗?还给自己树立了一副周扒皮的形象。”大智很为自己委屈。
何笑抱抱他:“我也是在电梯掉下来那一刻才知道你的心意。记得在一本书上看到一句话‘命运即是地理与时间媾和之物。’能够穿越一场,抛开往事重新来过,是我们的幸运。”
大智回抱她:“所以我们是受命运眷顾之人。”
“嗯,我们过了很好的一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