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花不敢置信,喃喃出口:“你怎么能这样。”得到男人一记凶狠的眼刀。
何笑四肢还有些发软,要不向来脾气不好的她早就上前掐他脖子让他把这混账话怎么说出口的就怎么吞回去。现在懒得动,只当他在放屁。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竟然是何远方的声音:“放心,我们何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电机厂有他的熟人,事情一出,不等王书记告诉,就有人一个电话拨到了何远方的办公室,放下电话,惊得他没敢告诉妻子,怕她气疯了,一个人先赶过来陪女儿。
没想到会见到这么混账的家属,这还是亲爸吗?儿子在里面怎么样都不知道,就开始挟恩要价,这还有人性吗?
林海洋知道何远方这个人,没想到二傻子救的人竟然是隔壁厂厂长家的千金,态度转得迅速:“没想到我家大智救得是何厂长你家闺女,那真是应该的,补偿不补偿的就别提了,您当我刚刚放屁呢,别放心上,千万别放心上。”
何远方瞅了他一眼没搭理,上前摸摸女儿的脑袋,轻声关心:“笑笑,吓坏了吧。没事,有爸爸在呢。”
何笑抬起头对他摇了摇头,想微笑一下表示自己没事,但实在笑不出来。
何远方靠着女儿坐下,两人静静地等待手术结果,走廊里又恢复安静,只有吴玉花不时的啜泣声响起,林海洋想说话,但又找不到话题,谁也没心情理他。
等了大概一个半小时,手术终于完事了。医生出来说:“这小子命大,刀虽然插得深,但离心脏差了一点点,不过肺叶边缘有穿透伤,人算是没事,术后得好好养养。”
何笑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拽着何远方的胳膊,才站起来。万幸,肺部恢复能力强,边缘钝器伤不会对肺功能有影响。
留林家人在医院,何笑跟父亲办了住院手续,出了院门,回家拿些住院要用的东西。何远方看了女儿紧绷的小脸,问她:“王崇襄拉你挡灾了?”语气里有隐忍的怒气。
何笑点头:“一码归一码,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别影响你们大人之间的关系,尤其关系两个厂子的利益。”
至于王崇襄,她怎么可能放过?怕死鬼就让他多尝尝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感觉。
报仇
工厂区这片就像是一个封闭的小社会,有点消息只要有喘气的人在,不用多久就能传遍角角落落,何况是电机厂有潜伏的特务外逃的大事。何笑的妈李红梅到晚上也终于得到了消息。
回家一推开门,看男人阴着脸坐在客厅,着急忙慌开口道:“老何啊,你说咱们厂要不要找安全部门查一查,别跟电机厂似的,听说前段时间死的那个人,就跟这个特务有关呢,怪吓人的。”
看何笑收拾一包东西从屋里出来,高兴地说:“我刚想让你爸去把你接回来,你们厂现在兵荒马乱的,就别住宿舍了回家来住还安全。”感情她就知道特务的事,至于王崇襄干的那缺德事,要不让他爸找人封口了,要不大家都顾忌没外传。
李红梅这时也发现不对了,他家老何脸色怎么那么差,难道还有事?“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推了男人一把。算了早晚都要告诉她,何远方就把下午何笑身上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下。
哎呦,她这暴脾气,李红梅一听双眉倒竖,转身就冲着厨房去了,拎了把菜刀出来,指着沙发上的男人数落到:“看你这窝囊样,就知道在家里生闷气,咱闺女都被欺负成那样了,看我不把王崇襄那死小子爪子给剁了。”
被何笑把菜刀给夺了下来,何远方拉住要暴走的老婆:“你可消停点吧,要剁我早剁了。”
何笑心头无奈,感情她爸也想过抄家伙教训人啊。“爸、妈,这事你们别管了,我会跟王崇襄算清楚。”
李红梅都后悔死了,骂自己当初怎么瞎了眼觉得王崇襄那死小子不错的。何笑这么一说,把他俩都弄愣了:“你能怎么办?”
话音一落,敲门声响了起来。
屋外站着王家一家三口,王书记带着老婆、儿子上门道歉来了。王崇襄佝偻个背,一直没敢抬头,王书记面色讪讪,王书记的老婆何笑记得姓刘,叫刘桂兰在区革委会管宣传口,不过看那脸色,不像是来道歉反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李红梅开门一看他们,人还在气头上,语气很冲:“还好意思上门,谁给你们脸来,赶紧出去。”说完就要把人往外推,何远方一看不像那回事,左邻右舍知道了,明天又是大事。拉开自己老婆,脸色虽然不好,但还是把人让进来。
王书记拍拍何远方的肩膀:“老何,没教好孩子,差点害了你家闺女,我今天真没脸来啊。”
不等王书记招儿子过来道歉,刚刚在门口被挤兑的刘桂兰早就气不过了,搞宣传的嗓门就是大:“老王,在家已经说明白了,今天跟你过来我可不是来道歉的,不是她家闺女多管闲事,我家儿子能在那屋里让印刷工劫持?”
拿手指着何家人:“好在我儿子今天没出什么意外,不然我跟你家没完。”
她还占理了这是?何家人都懵了,见过不讲理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何父跟何母心里气得不行,但还有那么一丝庆幸,真是遇事才能见人品,当初还想跟他家结亲,要真成了他家姑娘不得被欺负死!
刘桂兰叫嚣的声音,大得把被赶回屋里写作业的何家小弟都给弄精神了,扒开道门缝,偷偷往外瞧。
李红梅捂着胸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何远方被气笑了,不跟泼妇理论:“老王,你们家看来意见没统一,还是回家商量好了,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