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九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神情微变。
“圣上,若此玉并非裴策珩之物,那泉鹰阁追杀于他,许是误以为裴策珩杀了他们的大少主。”祝九安凑近皇帝,说出另一种可能。
裴策珩毕竟是闻府收留的,若圣上日后计较起来,指不定会有什么祸端,所以祝九安诚然不待见裴策珩,尤其是听了闻淑仪前世经历,但考虑到这厢,心底还是愿裴策珩与泉鹰阁没有瓜葛。
“追杀?”裴策珩蹙眉:“什么追杀?”
祝九安:“在临安那次,泉鹰阁要追杀的,其实是你。”
猖狂的笑声随之响起,众人的视线落向声源处。
“不必编了,我的大少主。”凌风的嘴角勾起,眼底暗红:“红玉能赖掉,那您胸口的紫色梅花胎记,也能赖掉吗?”
裴策珩的呼吸猛地一滞。
皇帝闻言:“来人!”
金吾卫立即冲上去押住了裴策珩,皇帝冷脸走过去,扯开了他的衣领,当紫色梅花胎记露出来的那一瞬,满殿惊呼。
“你还有什么好辩解?”
裴策珩终于不再淡定,着急道:“圣上!臣是真的不记得了,臣不知自己过往的身份,从闻家把臣救起开始,臣便决意丢弃过去,臣是在北晋长大的,臣只是圣上的子民啊!求圣上看在臣为北晋鞠躬尽瘁的份上,放过臣罢!”
冰冷的目光打量着裴策珩,皇帝拿起一旁的酒樽,尽数倒在裴策珩身上:“可你身上流淌的,是孤仇家的血。金吾卫何在!”
一列列的金吾卫单膝跪下,厚重盔甲在碰撞中出声响,在偌大的殿宇内回荡,铿锵有力。
“把消息放出去,让6回拿命来换他的儿子。”
临到被带下去前,裴策珩恶狠狠地瞪着凌风:“为什么?既认定了我是你家大少主,为何又将我推入险情!”
那双浊眼逐渐蒙上死灰白,笑得阴测测:“因为,属下效忠的是二少主啊!哈哈哈哈哈哈!”
裴策珩牙齿咬得咯嘣直响,他一扫殿内所有人,最后目光定在皇帝圣上:“求圣上,别动闻家,此事与他们无关,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祝九安微愣,而待裴策珩被押下去后,皇帝后知后觉,忍不住大笑起来,他扬了扬手,示意艺伶们继续奏乐。
无人知晓他在笑什么,唯有祝九安明白。
大理少卿裴策珩是泉鹰阁阁主之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闻家陷入众矢之的。
闻父闻母闻讯从布庄急忙赶回,入院便见自家女儿正张罗着把裴策珩的东西搬出来。
“一样都不要留,全部丢到府门前。”背对着他们的闻淑仪语气冰冷地指挥着,他们心口微沉,闻母先一步走过去。
“女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爹,娘。”面无表情的面容立即舒展开来,闻淑仪挽过闻母的手:“你们也知晓了罢,他不是寻常人家的儿子,而是6回的。”
“策珩的红玉怎会在圣上手里?听人说是你托圣上为策珩寻亲,可你如何找上圣上的?圣上何等金贵之人,怎会看上区区一块红玉?还恰巧被泉鹰阁余孽看见?”闻父拧紧眉头,探究地打量她:“女儿,同为父说句实话。”
闻淑仪抿了抿唇,坦言:“是我故意而为之。”
闻父闻母不仅一怔:“你为何要这样做?他毕竟是你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