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宏瞠目结舌。
近日的安宁,诡异的让白知夏不敢想象。
那日里的惨烈情景一直冲击着白知夏,令她久久无法安神。便是夜里也总会梦见仍旧身处石室,沈承满是血腥的手在他的伤口中用力翻搅。
她无数次的惊醒。
九月中的这一日清早,豆蔻高兴的从外头回来:
“姑娘!姑娘!大爷说外头守着的人退了,咱们府上的人可以进出了!”
正在吃药的白知夏忽就顿住了。
一声脆响,药碗坠落,四分五裂。
死劫(三)
初十这日,皇后与淑妃正在宫苑凉亭里闲话,凤仪宫大管事余信带着个乐姬远远坐定,调试琵琶。淑妃扫了一眼,关切道:
“娘娘镇日庶务繁忙,偌大一个后宫全凭娘娘调停,您这就是累的。”
皇后淡淡笑了笑,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鬓边。这时候乐姬弹了琵琶,小调唱起来,皇后蹙眉看过去:
“怎不是之前那个乐姬了?”
余信忙回道:
“那个乐姬……病了,暂且不能伺候。”
皇后看出他脸色:
“怎么回事。”
余信踟蹰道:
“听说,是得罪了乐府西苑一个乐姬,脸打肿了,一时半会儿是唱不了曲儿了。”
皇后隐怒:
“西苑?不过都是罪奴,还有这样大本事?”
余信越发不敢言语,皇后怒道:
“说!”
余信吓得跪地:
“是,是沈大人打的。”
皇后一下没了声儿。
淑妃立刻道:
“早先听闻,沈大人对西苑一个罪奴上心的很。既是这样,娘娘不若做主,把那罪奴赏了沈大人也罢了。”
这话若是昨日说,皇后许也就听了。可如今听见这话,只觉怒气炽盛,两鬓越发突突作痛。好半晌她笑了:
“小厨房炖的羹好了么?”
淑妃一听就知道皇后是要去上清殿了,忙起身道:
“臣妾忽想起宫里还有些事,且先告退了。”
皇后点头,淑妃退去,皇后笑容再不必撑着,顿时寒了脸。
今早沈承派人给二皇子送了本兵书,虽说是二皇子在御前遇上沈承,自个儿开口要的,可这么一来一往,怎么瞧着他们都亲近的很。晌午议事,又说了审问过后,陆晏更像是被嫁祸。
皇后想起陆晏就气不顺。
之前闹的沸沸扬扬,偏说晋王府那废物被打断了腿是她张家所为,晋王气势汹汹的叫张家给个说法,生生败坏了张家名声。后来查清是陆晏所为,晋王府却息了声,连个道歉也没。都知道两家如今不和,陆晏这事人赃并获,沈承还说他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