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匆匆就进来了,才醒的眼睛还满是红血丝,他定定看着白知夏。
“大哥。”
“哎。哎……”
白崇笑了,眼泪却掉下来。
雨下了一整夜,清早白远与范氏来的时候还没停。等进去看白知夏靠在床头,正小口小口吃粥,范氏就怔在门口了。
好半晌,她红着眼抿嘴笑。
白崇悄悄将昨夜的事与范氏说了,范氏抹着眼泪:
“那陆晏是好人。”
为了白家遭的难。不管外头传扬的事是真是假,范氏都觉着他是为了白家。哪怕是真的,若非为了白家,也不会被揭穿。
如今人没了,他的人都被朝中缉拿着,那顾先生还冒险来救盈盈。
“打听着外头的消息……”
范氏却说不下去了。
便是有心,可白家在朝中的事上,却委实无力。
因着白知夏的好转,怀恩公府一改这些日子颓靡,主子们都有了笑脸,下人们间自也松泛了许多。可这时候的晋王府,却格外阴沉。
贺姨娘拽着贺笺笺匆匆从澄霁堂出来,胆战心惊的四下看过,见没什么人才加快脚步离开。
“姑母怕什么。”
“住口。”
贺姨娘气急败坏小声喝止,拽着她一径回了自己院子。等进了院子把门关好,她还一脸失魂落魄。转眼见贺笺笺还嗪着冷笑,顿时怒道:
“你还笑?等那婆子醒了我看你要这么着!”
“醒就醒了。”
“她告到王爷那……”
“姑母。”
贺笺笺不耐烦起来:
“你以为晋王府还是以前么?”
贺姨娘惊疑不定:
“你这话怎么说?”
“陆晏已经死了,从逆的大罪。晋王府和陆家军都被封禁彻查,王爵之位不保,陆家军也很快将不复存在。”
“胡说!陆家上百年了,镇守西疆,祖上多少功劳堆积,便是死了个陆晏,经一遭劫难,脱一层皮去,他也还是晋王府!”
“呵。”
贺笺笺嘲弄的冷笑。但眼神悠远,仿佛回忆着什么。
“这世上,我再没见过比陆晏更好的儿郎。只可惜了,他若肯娶我,让我做将来的晋王妃,也不必落到如今境地了。”
“你说什么?”
贺姨娘惊诧,总觉着这些话透露出了什么,却又捕捉不到。
贺笺笺不说话了。
陆晏为了白知夏,连命都不顾。她想陆晏死时的惨状,白知夏监刑后就病的深沉,真是叫人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