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立刻上来,在榻上的座位上设了一张锦席。
乙浑却并不挪位,仍坐在原来的地方。
太后心思多的跟马蜂窝似的,偏偏每一个用意乙浑都看得懂,这搞得他很不舒服。
“太后召臣有什么事吗?”
乙浑神态严肃:“臣刚刚从永安殿过来。”
冯凭说:“听皇上说,丞相近些日子很忙。”
乙浑笑了一声:“臣若不忙,太后和皇上又哪能两耳不闻宫外,整日清闲呢。”
冯凭笑说:“我的确是两耳不闻宫外,若不是听皇上说,哪里知道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今朝中巨细,皆仰仗丞相一人,实在辛苦丞相了。”
乙浑说:“臣为国鞠躬尽瘁是应当,只是希望皇上能早些懂事,早些成熟起来啊。”
冯凭听到他提拓拔泓,心一跳,顿时感觉这人是有备而来。他八成已经知道拓拔泓在自己面前说他的话了。
他在吊胃口,冯凭知道他重要的话在后半句。
她笑说:“皇上怎么了?”
乙浑说:“我晓得,皇上最近对我不太高兴。我知道皇上本没恶意,都是皇上身边的小人在挑拨离间。这小人太后不得不防啊,他不但说我的坏话,还说太后的坏话。那皇上听的多了,免不得要生想法。”
这人可真是个精明人,一句话就戳到了太后的心上。比起乙浑揽权,太后明显更畏惧拓拔泓身边讲自己坏话的小人。
冯凭面上仍保持微笑:“你说的这个小人是谁?”
乙浑说:“还有谁,不就是李坤,除了他还有谁敢说你我的坏话。”
他劝告冯凭说:“太后当初这件事就做的不周全。太后既杀了李惠,为何不斩草除根,将李家一网打尽呢?那李坤是李惠的儿子,他在皇上身边,对太后是极大的危险,太后不该留着他。”
冯凭说:“那孩子同皇上一块长大,情如手足,我不想让皇上恨我。”
乙浑说:“那太后也该把他弄出宫去,怎么还让他在宫里。”
冯凭瞥了他一眼,笑缓缓说:“李惠咎由自取,我想皇上心里明白。皇上是有主见的人,不是那种耳根子软,容易被闲言碎语左右的,丞相大可放心。他是皇上,十几岁也不糊涂了,你我说到底只是辅佐皇上的人,许多事情,还是要让皇上自己拿主意,咱们只可给他提供建议,却不好越俎代庖,这也是先帝让你我辅政的意思。皇上已经十二岁了,你我想要代替他,又能代替他多久呢。”
乙浑说:“十来岁的毛头小子,能懂得什么事。皇上这个年纪亲政未免太早了,许多事情都还拿不稳呢。”
冯凭说:“先帝也是十二岁就登基了,皇上刚开始接触政务,自然要有赖丞相多操心一些。”
花椒
乙浑说:“太后如此说,臣怎敢有违。太后的话,臣记下了。臣以后会注意的。”
冯凭说:“咱们都是为了国家和朝廷,为了皇上。不管是现在将来,都应当相互信任才是,如此才能使社稷安定,国家安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