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王爷怕是命不久矣。
秦苍一病,安平王府倒是权贵如云,煞是热闹。平日结交不结交的,来往不来往的,一窝蜂过来探望,齐王秦轩,竟是突然兄弟情深,在安平王府住了下来,陪伴左右。
秦苍需要休息,可是来的不是王爷国舅,便是京城权贵,卫襄想拦驾,却是哪个也得罪不起。幸好秦苍惊吓卧床,畏静怕黑,病得苍白如纸,偏好人多热闹。
倒是夏心夜闲了下来。往来皆权贵,没有她露面的地方,大花园里突然宾至如云,她也识趣地不出小院一步。
但是你不招惹人,有人招惹你,夏心夜一个人在花荫下饮茶读书,不速之客推门而入。
又是那位小姑奶奶林依。
夏心夜起身行礼,林依倨傲地笑着,歪着头嘿嘿打量着夏心夜,问道,“小贱人,听说你挨了打了,疼不疼啊?”
夏心夜静退在一边,垂首但笑不语。林依哼了一声,竟是伸手去托起夏心夜的脸,夏心夜向后躲闪,林依扬手打过去,恶狠狠地捏住夏心夜的下巴,轻蔑道,“果真是长得挺漂亮,长得漂亮有用吗,就算长得再漂亮,二叔用过的,也是死,想近我太子哥哥的边,你倒是做梦呢吧!”
夏心夜轻轻地拿下林依的手,静声道,“卑贱之地,切莫污了林姑娘的脚,林姑娘请回吧。”
林依“哼”了一声,竟是举手再打,看着夏心夜被打了一个趔趄,林依仰头道,“那天太子哥哥打我的,现在原封不动还你!你敢再看我太子哥哥一眼,再敢对他笑和他说话,我就一剑杀了你!”
夏心夜捂着脸,痛而悲悯地看了林依一眼,垂首道,“谢林姑娘教训,奴婢知道了。”
林依的心莫名动了一下,这女人,刚才看她那一眼,竟是让她莫名酸,有些后悔了。
她那眼神什么意思!是可怜她吗?痛惜她吗?她堂堂太子妃,她一个鬼妾,她凭什么可怜痛惜她!
林依越发倨傲,却总归三分心虚,她大摇大摆坐在桌旁,一把推开桌上的书,碰落了夏心夜喝茶的杯子。
夏心夜弯腰拾起碎片,进屋给林依换上新茶,林依“哼”了一声自然不会喝,夏心夜在一旁侍立,林依歪着头望着她坏笑,突然一下子跳起来,长剑抽离,就抵在夏心夜的脖子上。
夏心夜亦不动,微微笑着,轻轻地把剑尖移开,林依结舌道,“你,你不害怕!……”
夏心夜道,“林姑娘没动杀机,不过是小孩子吓吓人罢了。”
林依嘴硬道,“谁说我是小孩子吓人!我,我真能杀了你的!”
夏心夜道,“你为什么这么任性呢?我是王爷的鬼妾,三个月就死了,和你太子哥哥沾不得半点的边,你为什么一定就非得胡搅蛮缠呢,林姑娘,奴婢,可有得罪过你吗?”
林依后退一步,大声道,“哼!你,你敢得罪我吗!”
夏心夜浅笑,“那您为什么老是和我过不去呢?”
林依复又举剑对着夏心夜,痛恨道,“我就是看不惯你那样子!一个不守妇道被卖出来的鬼妾,三个月就死的□女人,偏偏弄出一副冰清玉洁大家闺秀的样子,假惺惺的,你骗谁啊,我看着就生气,就是不让你好过!”
夏心夜的目光轻轻望着她的剑,柔声道,“林姑娘,我一个三个月就死的鬼妾,尚且有一副冰清玉洁大家闺秀的姿仪,您,比我高贵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太子妃,为什么非要动不动鸡飞狗跳拔剑相向呢?全无皇室威仪,这样子,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