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三年的导师面前,凌彦齐不太想遮掩脸色:“我还真烦着呢,要不是在你手下念了几年书,想着那点尊师重道的传统,就不来看你了。”
“你烦什么?”
“女人。”
李正勤拿起咖啡,起身便走:“看也看了,就回去吧。自古以来,富贵人家出情种。这事,老师帮不了你。”前段日子郭义谦亲自来问他情况,说要把外孙女嫁给他。看来是不乐意。
凌彦齐拉着他手:“rry,其实我现在觉得,在新加坡住下来也很好。”
李正勤拍他肩膀:“知道,可有些责任,对你来说是没法舍弃的。”
他走后,凌彦齐仍坐在这里。这间星巴克就在学生宿舍楼下,雨后的清晨尚未积攒暑气,大半的人都坐在室外廊下吃面包喝咖啡,看书。头顶上的南洋吊扇悠悠转着,往外望,是一大片葱绿的草坪。
这景色真是再熟悉不过了。从根本不可能和司芃过这样生活的绝望中苏醒过来,凌彦齐的心跳和呼吸都渐渐平顺。
八点半,他打电话给卢思薇汇报昨晚和郭义谦的见面成果。卢思薇问他在哪儿。
“学校。上午的会议,我不参加,问题也不大。”
是没什么问题。郭义谦那关他过了,大鸣集团的态度就明朗多了。两家合开项目公司的事情,已提上日程。离马来西亚政府确定的最后招标日期,不到三个月,有许多磋商配合的事情。没凌彦齐什么事,他先行返回s市。
2016年7月23日s市永宁街
洪水退后,小楼里大多的家具电器大都安然无恙,只墙面上有明显的水位线。暴雨后s市立马进入酷暑,接连好几天的高温也让小楼墙体和地板中的水分快速被蒸发。
彻底干透了,便重新刷墙,维修电路,家具保养。
凌彦齐要去新加坡,又不想让司芃太累,便让陈志豪处理此事。结果他一上楼,看到那间堆满杂物的房间,便问:“要不要处理掉那些东西?”
凌彦齐想起司芃把油画搬出来的那个夜晚。“原来房东留下的那些画别扔,再弄成画室吧。”又不放心陈志豪的审美,让他联系卢聿菡所在的设计公司。
设计师一来现场,事情就多了。曾合作过一两次,凌彦齐相信这位设计师的品味风格,可小楼的设计布局是不能随便改的,哪怕它们没那么好看。因此说:“原有的家具都得保留,做些局部调整,看上去别那么呆板陈旧,就好了。”
更迫切的是屋内外的无障碍设施。哪怕这次骨折全好,一点后遗症不留,姑婆也是个上了年岁的人。安排妥这些,他才去新加坡。
凌彦齐走后第二日,司芃便觉得度日如年,连卢奶奶都能感觉到她躺在那张皇家沙发里的烦躁。她想陪她聊会:“阿齐这次去新加坡出差,要几天哦?”
“不知道。”
“小楼那边搞得怎么样了?”
司芃望窗外,心想不用等她走回小楼,就走到马路中央,她就得晒融化。“我让豪仔发照片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