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弃闭着眼,没有动。乾贞帝从袖子里拿出个小瓶,倒出三粒黑黝黝的药丸,端起陆雪弃的下巴,强喂她吃下。
陆雪弃挣扎了下,被乾贞帝强制住,见她吃下药丸,乾贞帝道,“你的伤,是一时动不得武了,若你识相,我本想带着你上去看看那西周君臣父子的嘴脸,可你跟我拗,那就乖乖地给我睡着,我们所有的账,都等回去了再算!来人!”他沉声命令着,对着行礼过来的黑鹰道,“把这女人交给下面的人看好,虽是睡着,也用布捆起来,不得疏忽,不得慢待,若是有一星半点的差池,让他们拿命来换!”
黑鹰领命,便上前欲扶陆雪弃,手刚伸过去,还未碰到陆雪弃的衣襟,便被乾贞帝狠狠地瞪了一眼。
黑鹰忙地缩手,无措地唤道,“陛下……”
陆雪弃只觉得睡意汹涌袭来,意识模糊,身子一歪,便倒在了乾贞帝的臂弯里,黑鹰后退了一步,在一侧恭敬地垂首而立,说道,“臣去叫婢女过来。”
乾贞帝没说话,只低头看怀里的人。他可以把她逼得夫妻离散,无处安栖,他可以让她重回臂弯,却无法让她回心转意。
即便他已然变相地示弱,孤身犯险来接她,即便他表白了心意,允诺会好好对她,即便他气恨时,把话说的狠,乃至下了帝王血咒,可他其实做不到,真的动手折磨她。
他讨好她的心思,她都懂,可她无动于衷。他于她有家恨,情仇,他不奢望她再爱,可他不甘心她连恨也无。
重新拥有她,他不要心,他只要人。
这时有婢女躬身过来行礼,上前搀扶陆雪弃,乾贞帝松了手,看着陆雪弃被人扶走的背影,唇边漾起浅淡的笑容。
布兵?他卫扶桑讨要一个女人,势必光明正大,他是雄踞天下的君王,可不是什么鸡鸣狗盗的匹夫!
齐恒被侍卫押着,出了大殿,走在无人的甬道上。毓秀宫有些偏僻,前面转弯,是一角御花园,古木苍天,鲜花正烂漫。
齐恒突放缓了脚步,然后定住。侍卫狐疑道,“王爷?”
齐恒侧头,一笑,说道,“我三哥吩咐,押出来让父皇熄熄火就是,今夜有强敌,我还得赶去助阵帮忙。”
两侍卫面面相觑,一侍卫道,“可是,陛下,……”
另一个道,“临安王爷没这样吩咐过!”
齐恒喝道,“当时那情况,三哥有时间说吗?你看看现在举宫皆兵,那边还等着我上阵,出了事你们耽误得起吗?”
两侍卫慌乱道,“王爷,这,属下万万不敢!要不我们这就去请临安王爷示下!”
齐恒突然朝两侍卫身后道,“三哥!陆二哥!”
那两侍卫一回头,齐恒已然出手,两掌便劈晕放倒了那二人,他弯腰拿了侍卫的武器,一闪身,便消失在小道花丛里。
安兴帝颓然坐在宽大的椅子里,望着摇晃的烛光,晃神。然后门陡然被闯破,惊风直扑面而来,烛火的光焰倏而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摇曳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