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王有些松懈,松懈后更是疲惫,他顾自倒了杯浓茶,说道,“再等等叔夜那边的消息。”
茶却被楚清拦住,抢了过去,“你这般时候,该休息,却用浓茶提神,况且才喝了药,喝药是能饮茶的吗?”
临安王看了楚清一眼,自知理亏,无奈一笑,言语里便有了点示弱的央求,“楚先生……”
楚清不为所动,直接吩咐小童撤了茶,换上开水。临安王在一侧苦笑道,“戒了酒,连茶也忌,你还让我有啥活头?”
楚清笑睨着他,“怎么,没啥活头,王爷就自己作死吗?”
临安王不说话,只是赔笑。小童换了清水上来,楚清为他倒了一杯,临安王没敢抱怨,便接了。
楚清也是陪着喝水的,呷了一口,入口清浅甘冽,说道,“真水无香,王爷嗜茶,也未免落入俗套,执着色相。”
临安王喝着水,笑着领教,“是,先生有理。”
楚清便笑了,不再说话。上午的阳光斜落进书窗,窗侧碧竹摇风,阳光有种悦人的清亮。
楚清忍不住道,“阿恒此番,王爷是取是舍?”
临安王滞了一下,没有说话。他如旧清润的面目,那一刹那不是深刻,只是十分静谧。
陆定然回来,一身风尘,一脸疲惫。
他坐下连喝了几杯水,才颓然叹了口气,说出的话却是颇有不甘,“怎么就凭空消失了。不过早了一个半时辰的路,快马去追,怎会没有踪迹!”
临安王和楚清互相看了一眼。陆定然道,“他们一行十多个,乾贞帝受着伤,还绑着一个大活人,怎么会!”
楚清道,“他们来的时候人更多,进了城,行了事,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纵是有人刻意掩盖,你们不觉得蹊跷吗?”
陆定然愣住,“你是说,他们根本就没走,还在城中!”
临安王缓声插进去,否认道,“不会,他们走了。”
陆定然道,“说不定他们在城中有秘密的据点,有暗道什么的,调虎离山引开我们的视线,再偷偷出城,也是有的!”
临安王极其肯定,“不会。”
陆定然几乎有点急,“为什么!”
临安王一笑,轻声道,“因为,他算得出,我要战,而且马上战!”
陆定然几乎失声,半晌才抑制住惊呼,劝谏道,“可是,王爷,现在不是开战的最好时机!况且一开战……”
陆定然吞了后半句话,不由愕然,惊怔。后半句话其实很简单,也很残酷,大周宣战,东夏定会杀齐恒祭旗,开战,意味着不管齐恒生死了。
故而那个瞬间,楚清和陆定然齐齐变色,望着临安王。陆定然咽了咽唾沫,对临安王,“王爷,阿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