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细雪已停,天依旧阴沉沉的,有些冷。陆雪弃微笑道,“不用了,屋里太暖,若是出去,反容易病。”
齐恒捏着她的小脸道,“谁准你出去,就乖乖给我在书房里养着,实在闷了,后园可以转一转,对了,家里颇有几树梅花,皆是三哥挑选的稀罕品种,等我回来了陪着你看!”
陆雪弃只笑不语。她的脸还是有些苍白,唇也只是淡淡的粉红,反衬得一双眸子越发墨玉秋水般清亮。齐恒心中爱极,俯首使劲地亲了亲,捏着她的脸道,“跟你说了不准说话不准动,就在车里装死人装哑巴,怎么还是不听话,暂且先饶了你,看我回来再好好收拾你!”
陆雪弃缩了缩头,“王爷饶命!”
齐恒便笑了。他特别喜欢陆雪弃装可怜装害怕求饶的样子,想着他温顺糯软地随他欺负,即便是假的,也很让他心花怒放。何况今天陆雪弃当众说,我们家王爷吩咐,自是不敢违拗,他一想起这话来,便开怀地想笑。
这丫头在路上不肯屈就,跟他闹性子存心气他,可那都是两个人私密无间时的小情趣,当不得真,不让人生厌,反更觉她妩媚可爱,如今一到京城,知道为他是尊,依靠听从他了吧?
他就知道他的雪奴儿冰雪聪明,小事情任性,大事情一向拎得清,最是个贴心可人的。齐恒这般想着,便将怀里的人用力地抱了抱,啄了口她的唇瓣!
刘管家亲自送茶和点心来。齐恒道,“姜糖水呢,快些送来!”
看了眼陆雪弃那投怀送抱的样儿,刘管家只应了声是,躬身退下。
齐恒拿了点心过来,端了热茶给陆雪弃道,“你先喝口水,然后尝尝王府里的点心,比起外面那些东西,不知道好吃了多少倍!”
陆雪弃淡笑着喝了一口,齐恒喂完了水,便贴上脸,亲她。
有小丫鬟送了姜糖水来。齐恒看着她喝了,恋恋不舍地拢着她,柔声道,“我沐浴更衣进宫去,你等着我回来,嗯?”
陆雪弃应了,齐恒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匆匆出去了。陆雪弃偎着窗,望着齐恒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落雪即化、湿漉漉的青石路上。
齐恒进了御书房,规规矩矩地给安兴帝叩首行礼,又向一旁坐着的临安王齐渊施礼问安。
他一进去,便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安兴帝令他起来,却并不赐坐,齐恒只好低头在下首站着。
安兴帝道,“以你所见,夏王意下如何?”
齐恒道,“三哥所料不错,剿灭了大祭司,东夏一统,夏王大权在握,势必西侵,如今与我大周谈和,不过是欲清除余孽休养生息,夏王灭我之心,已昭然若揭。”
这是预料之中事,这趟差无功无过,无需谈判技巧,只是走个过场,所以才让了齐恒去。安兴帝听了,“哼”了一声,却突然话音一转,“听说你带了个东夏女人回来?”
齐恒躬身道,“父皇,雪奴儿是周人。”
安兴帝面色一沉,冷然道,“不管周人夏人,你好自为之,不准放肆,宠婢灭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