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恒变色,“你们是说,父皇召雪奴儿入宫,是想围杀?”
临安王呵斥道,“别胡说!皇宫里什么地方,能叫到皇宫围杀?”
齐恒语迟,“那……”
陆雪弃的心突然砰砰乱跳,脸越发煞白,指尖也倏而凉了。齐恒敏锐地惊觉陆雪弃的变化,骇然关切道,“雪奴儿,怎么了?”
陆雪弃强自安定下来,并没有说话。临安王也突然心惊,齐恒见三哥也变了色,他有些茫然疑惑,转而意识到什么,失声道,“不会是,他,来了?”
“不会。”陆雪弃面色苍白,却是十分笃定,“他不会来。”
齐恒望着她,突然觉得恐惧。陆雪弃却对他微微笑,“他是主帅,大军进犯,他不会来。他只是怕我们平息了流民之祸,想着把我绑回去。”
齐恒抚着她的脸,唤了她一声,三分爱,七分怜。临安王见时间无多,说道,“我随你们一起去,我在,你们在。父皇也未必敢,大开杀戒。”
他们沿着平整的砖路一路向前,出其意料,宫里很静,偌大的皇宫淹没在暮色里,走廊亭庑空空荡荡,甚至平日鱼贯穿行的太监宫女,也很少见。
倒也是透了点蹊跷诡异。三人越往深处走,越觉得静得让人不安心惊。
前面带头的潘公公,是安兴帝身边的老人了,与临安王可以说非常熟悉。走在空无一人的长廊里,临安王微笑,说道,“公公,父皇这是在哪里见我们。”
潘公公答话时先浅浅行了个礼,说道,“皇上吩咐,在毓秀宫。”
临安王和齐恒面面相觑,毓秀宫?那里,不是早荒坏破落了?
果然越走越寥落。
潘公公躬身敲了敲门,小心地道,“皇上,临安王爷,平原王爷,还有陆姑娘,都来了。”
里面“嗯”了一声,“进来吧。”
潘公公推开了门,躬身礼敬道,“王爷,请。”
临安王先进去的,齐恒和陆雪弃并肩跟在后面。他们一进去,有人在外面合上了门,也不知何故,这个很简单的动作,乃至有点缓慢,却让所有人的心突然悬了起来。
毓秀宫很大。此时花木扶疏,灯火明亮,出乎意料的,是王贵妃竟然在,言笑晏晏地陪着安兴帝喝酒。
所以一进去,虽看着温馨明亮,却着实蹊跷诡异。临安王和齐恒齐齐跪地行礼,陆雪弃只站着,齐恒拉了拉她的手,她遂跟着跪下。
王贵妃忙着躬身扶他们起来,拉着陆雪弃的手笑言道,“果真是冰清雪玉般的孩子,好孩子!”
陆雪弃展颜笑,复又行礼,“母妃万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