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弃低下头不说话,手自然也垂下来放在膝上。齐恒狠狠剜了一眼那双手,没好气地命令道,“好好给我揉,我不说停不准停!”
这回他不打盹了,而是喝茶吃点心看书观风景,各种享受。又过了半个时辰,他察觉身后的手力道软了下来,还有一下没一下的,回头一看,那丫头竟盹得磕头虫般,困得直晃。
他也算见多识广,还从没见给主子揉肩自己先睡着的。他不由咳嗽了一声,唤道,“雪奴!”
陆雪弃惊醒了,只又去揉肩。齐恒道,“倒茶。”
迷迷糊糊地“哦”了一声,陆雪弃爬过去,拿了茶壶欲倒。齐恒正盯着她呢,瞧见她的茶壶嘴呈三十度偏离杯口,遂出声警告道,“你若再敢给我倒洒了,就下去跟着车走,今晚洗干净所有人的衣服!”
陆雪弃收敛精神,非常精准地倒好了茶,给齐恒奉上,然后毫无自觉地闲呆在一旁,这令齐恒又觉得碍眼了,怎么就有这么没眼色不识趣的人呢?
他将腿一伸,恶声恶气地道,“揉腿。”
陆雪弃不很情愿,但还是温顺地为他去揉腿。齐恒却是有口气梗着下不来,她这是什么人,白长了一副好相貌,给点苦头磨一磨,她敢杀人,稍微宠一宠,就懒得没有骨头,就这性子,怎么讨得父皇欢心呢?
想着怄气,便开了半边窗子扭头看外面的雪,荒远边地,四处茫茫一览无遗,看这里跟看那里一个样,除了一片白什么也没有。
然后便觉得腿上按摩的力道消失了。他纳闷地转头一看,正看见陆雪弃一头栽在他的腿上,睡了过去。
他出声喝,“雪奴!”
这回喝也喝不醒了。依着齐恒的气,就想伸脚把她踹下车去,可是也不知是何原因,他便陡然把自己从气恼的边缘拉了回来。
从他那个角度,正好看见陆雪弃精致白皙的侧脸,浓密的眼睫毛弯弯地微翘着,弧度优美的鼻梁,柔软安详的唇角。
有细碎的乱发散落下来,衬得那张脸越发单薄娇小。齐恒仿似被什么情愫撩拨了一下,心生柔软,伸手微微地拂过她的脸细细看。
肌肤细腻润滑,只是微微的凉。
他反手关了车窗,然后莞尔着,用指尖点了点陆雪弃的小鼻头。
她皱了皱眉头,抹了下鼻子继续睡。
齐恒复笑着逗弄她。
这回她转过头,在他的腿上为自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这死丫头拿爷的腿当床了,再说竟敢背过脸去,爷还没看够呢!齐恒这般想着,伸臂便将她的小身子捞了起来,这回他放在臂弯,想怎么看便怎么看。
臂弯宽广温暖,陆雪弃很是舒服地接受了这个好处所,还把身子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这个动作,小猫一般的娇柔弱小惹人怜惜,齐恒顿时便取悦,这丫头看着执拗脾气古怪,但是对自己却没有提防而是信任的。
齐恒这般想着,便握住了她嫩白的手指。指尖冰凉。
齐恒用自己的掌心暖了暖,多少便有些怜惜。要磨她的性子,也不该那般糟蹋她的身体,被灌了虎狼之药,还那般受寒,这辈子怕是寒也去不了了。
怜惜刚起,又被恶念压下去。哼,一个的处子,惹了这样的祸,能有什么好事情,定是与哪个已婚的男子不清不楚,才被下此狠手!待日后得好好问她一问,到底有多少龌龊事瞒着他不敢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