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追袭的剑如疾风密雨,齐恒挑剑横扫,回护反击,却被利刃在右手上臂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又一道剑风至,直取他的后颈,齐恒临危生智,仰身而下,虽避过那一剑,却将自己的胸腹暴露于敌人的攻击下!
然后他看见陆雪弃的窗子从里被撞开,一道白衣的人影,怒豹子一样转睛扑至眼前来!
太快太猛太凶悍了!乃至齐恒并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晃,身子一轻,他已被陆雪弃抓了起来,抛出战围之外去!
那一刻他忘了脚疼,忘了手臂还在流血,只直愣愣站着,直愣愣看着。
陆雪弃如扑向猎物的猎食者,大刀阔斧,志在必得,凶狠,残暴,血腥,但动作优雅,攻守自如。
她跨步,凌空,一刀劈下,歼敌!
她裹着件浴袍,散着发,光着脚。
两盏茶。
十多名刺客,尽数亡于她的刀下。她左手抓着一名刺客的头发,右手甚是利落地摘下刺客的下巴,抢出嘴里的毒药,对齐恒道,“留活口么?”
她的脸对着月光,白衣半敛,长发飘飘,怎么看,怎么清逸柔美,乃至有一种离绝尘外却从骨子里沉淀散发出来的雍容高贵。
那个瞬间齐恒看痴了,对陆雪弃的话没反应过来。
陆雪弃抽出刺客腰带,将刺客绑了摔在雪地上,然后她敛了敛衣襟,向前走了几步。
齐恒正望着她,她也望着齐恒。
她似乎想说什么话,却最终没说,转身向房内走去。
“雪奴儿!”
齐恒唤住她,陆雪弃顿住。
她窈窕纤细的身影在雪地中,长发散至臀下,光着脚,□的脚踝和半截小腿,洁白如冰雪。
她侧首,回眸,俊美的眉目,弯唇一笑。
她说,“王爷征战沙场,抗御外敌,流血拼命,却被讥为武夫,远不及风流名士服药饮酒,吟风弄月,王爷委屈么?”
齐恒没有说话。陆雪弃道,“我以为得遇知己,惺惺相惜,却不料终逃不过为侍妾奴婢,我,”陆雪弃垂眸道,“也委屈。”
一时两人,静默无言。
齐恒向她走过去,有点拐,走很慢,步履深重。他走到陆雪弃身边,却觉得心若满若空,有些疼,有些酸,有些艰涩难言。
陆雪弃抬起头,目光深亮清莹,一时间容颜如雪玉般美丽空明,她对齐恒淡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