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徒接受仰慕,送她价值不菲的礼物,又带她来到这个地方。
这是交易,各取所需。不需忠诚也不要承诺,只要有金钱就能换取年轻的肉体,这种简单粗暴的关系,身为他这样的男人应该趋之若鹜才是。
“可是,其实你不是夏悠悠那样的女孩。”他一眼看穿。
虽然她一直表现得她就是。
“我……我……”钟弥一愣,支吾着,却不肯服输,“我就是。”
“你说谎。”
一个“说谎”,像是一声严厉的警告,让她吓了一跳,缄口沉默。
“钟弥,”他又叫了她一声,“你再问问你自己,你想要什么?女孩子做这种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没想好。”
温徒跟她说话的时候一直心平气和,像在领回一个迷途的羔羊。
而钟弥却觉得每一句话都有如重击,打得她脸疼。
是她做的不够好,露出了破绽吗?
是了,她不该推辞那个相机的。
明明是她开口问他要,他送了她,她却在拿到手里的那一刻表现得过于自责,那明明不是她真心想要的。她没法像夏悠悠那样,在收到礼物后,由衷地开怀大笑。
温徒的自制力超乎她的认知,明明已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还能理智地让钟弥下楼,送她回家。
就在不到半小时之前,他还在这车里情难自禁地吻她。转眼间,他又恢复了正襟危坐,就像刚认识时那样严肃,暧昧的空气一扫而光。
车开到小区门口,钟弥小声地说了句“谢谢你”就逃下了车。
她是真的累了,腰酸背痛,脚底像要断裂,走着走着,索性脱下了尖尖的高跟鞋,提在手里,赤着脚摇摇晃晃往回走。
出了电梯,她猝不及防“啊”了一声,家门前坐着一个黑黑的影子。
那人柔声说了句“别怕,是我”,他站起来,打开走道的灯,看到她,像是松了口气。
“阮宥……”她吃惊。
是阮宥,他一直坐在这里等她回来。
“我不放心,”他看她的时候有淡淡的喜悦,“总盼着你还是回来比较好,就坐在这里等,你没事吧,没有发生什么,对吧?”
钟弥瑟缩着唇:“对不起,我把事情搞砸了。”
她愧疚万分,却不知道因为这句话,他有多庆幸,阮宥如释重负地笑了。
他还是不忍心把自己的仇恨背负在一个无辜的女孩身上。
“不,这样最好,”他摇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钟弥,你就当我们之间没有那种约定。”
钟弥瞪大了眼睛,他放弃了她。
“我是心甘情愿的,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她一时之间不愿意接受。
而阮宥再次摇摇头,表情很认真。
“谢谢你,我很感激,但我不能那么自私。”他苦笑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才意识到这已无法挽回,呆呆地往后退了一步,想找个东西抓住,扶住了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