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的事,比较忙。”她弯腰捡起撑在地面的雨伞,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掉伞面淅淅沥沥的泥水。
女人半个身子被透明伞面阻隔,淡白色身影模糊。
忙着写诗还是做记者?宋律齐没问出口,扭头看向尚未停歇的雨幕。
郑希文在沉默中擦干伞面,将纸团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桶顶的烟灰缸里几支烟头,同样的淡黄色漆金太阳的滤嘴。
“这个烟好抽吗?”她问。
宋律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什么叫好抽?”
便利店没几种烟,这盒是随便挑的,也就那样。
“也是。”郑希文笑了笑。
“没什么好抽的烟。”宋律齐说,“只不过闲着也是闲着。”
“有道理人生难得有消遣。”郑希文点头表示赞同,又想到,酗酒的人也是这么想的吗。
这个人酗酒吗?
如果是的话,岂不是五毒俱全——她明明对他不够了解,怎么会平白出现这样的揣测。
白色瓷砖布满泥泞杂乱的脚印、刚才伞面甩下的泥点、行李箱滚轮的痕迹。
立柱后有个黑色行李箱。
“你好像不怎么喜欢这里。”
“什么?”
郑希文解释:“我是说卫城,你不太享受这里的生活。”
宋律齐恍然大悟,低头看着手机,轻描淡写,“八字不合。”
“你还算过卦啊。”郑希文想,这个人真有意思。
宋律齐略带怪异地看过去,才觉她只是玩笑。
手机嗡响,他接起电话,说了两句,又问:“忙完了么?捎你回去。”
这两句是说给郑希文的。
不远处有辆雷克萨斯商务车驶来,车轮溅起水花。
这次她没有推拒。
汽车停下来,方助从驾驶座下来,看到宋律齐身旁的郑希文,顿感意外。出于职业素养,他没有多嘴,且绅士地帮她拉开后排车门。
郑希文原该坐副驾驶,见他这样安排,也就坐进后排。
雨滴打落车窗,汇成一道道小溪,顺流而下。
开车的方助搭话,说起天气,郑希文的回应稍慢,不像她的风格,宋律齐扭头看过去,果然见她正捧着手机,拇指飞敲打键盘,在便签里记录什么。
阴天光线昏暗,郑希文穿了长袖,只剩下被手机屏幕映亮的侧脸,额前碎滑落,抬手拢回耳后,手指纤匀,白得突兀。
密密麻麻的一段,她敲完最后一个句号才划走,抬起头的一瞬间,宋律齐收回视线。
郑希文切换回平时的状态,沿着刚才的话题闲聊下去,偶尔打趣,与方助一同笑。
这辆车难得拥有这么轻松的氛围。
方助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