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侯爷老眼昏花,都没看清沈宝昭是怎么动的。
沈老侯爷显然没有经验,像老夫人和沈大老爷见识到了王氏被踹翻在地,他们就不敢随意让沈宝昭跪下。
老侯爷气的砸了茶碗,但沈宝昭依旧亭亭玉立地立在厅中。
“祖父,气大伤身。”沈宝昭淡淡道。
“我晓得大伯父欠了这么多外债您很生气,你可以打他一顿解解气。”
被提到的沈大老爷又不敢向沈宝昭动手,只得装鹌鹑。
老夫人想到这会叫沈宝昭来的目的,给沈大老爷使了个眼色。
“四侄女,帮帮大伯父。能否让你父亲出份字据,申明你母亲的些许财物都赠与侯府。”
沈大老爷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虽然可以掩耳盗铃。但至少明面上能挽回侯府的名声。
他知道沈二老爷那边肯定说不通,这才打主意到沈宝昭身上。
这回他可把算盘珠子都蹦到沈宝昭脸上了。
沈宝昭也不多话:“我拒绝。我劝侯府还是好生想着如何将我母亲的嫁妆都整整齐齐地还给我们二房。”
“否则,我们姐弟定会敲登闻鼓,让全天下都看看侯府的嘴脸。”
“你敢!”老侯爷气急。
“敲登闻鼓,不死也让你脱层皮。更何况你要让你父亲背上不忠不孝的骂名?”姜还是老的辣。
老侯爷打蛇打七寸。这确实是沈宝昭最担心的事情。
沈二老爷还要在官场上行走,不能染上任何骂名。哪怕占理,但子告父就是不对。
父让子亡子不得不亡,虽然侯府理亏,但真到了与侯府决裂之时,百姓们可不管这么多。
三人成虎,舆论的压力沈宝昭自己也才刚刚利用了一回。
就在她进退两难之时,一个清正明朗的声音出现在隔扇外。
“为父不怕,昭昭,该如何就如何。”沈二老爷踏入厅中,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到沈宝昭身后。
沈二老爷继续说道:“父慈子孝,父不慈,子如何孝?”
“纵使被千夫所指,我也要为我的妻子,我的孩子讨回公道!”
沈宝昭转头看向父亲,那一瞬间觉得沈二老爷身躯异常高大。
虽然他迟钝,看不透人心。但他真的是一个好父亲。
“逆子,逆子,你这个逆子!我就该一出生就溺死你!”老侯爷骂道。
老夫人见沈二老爷来给沈宝昭撑腰,父女两个都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而她也想不出为什么养在闺中的四孙女,怎么突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也不敢拿她如何。便摆了摆手让父女两个退下。
沈大老爷还不甘心,仍想说话,被沈宝昭一眼望过来,又缩了缩脖子。
父女二人走出荣德堂,往昭明苑的方向而去。
夏松与晴空早就得了沈宝昭的吩咐,兴冲冲地将外院厅中那些各府送回来的礼都搬回了昭明苑。
不大的昭明苑院子里满满当当摆满了。
沈宝昭算了算,契书在户部那里,三年一过必将回到她的手上。
除去院子里的,应该还有三分之一的没拿到。
沈宝昭想,那就再烧一把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