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宴洲听清了,可他依旧松了手,那支箭直接飞向李飘的胸口。
绝无生还的可能。
不到一刻钟,地上七零八落全是尸体。
程宁从地上爬起来,嘶厉地喊:“留活口!她是被人利用的!”
但是混乱之时,没人听她的。
李飘倒在地上,大眼珠子望着天,不断呼哧吐着鲜血。
程宁绕过卫宴洲,要朝她走去。
手腕被卫宴洲拉住,他的眸里沁着血:“你要向着谁?”
“她是被人利用的,”程宁扫视谢轻漪一眼:“没有他人的帮助,她怎么能顺利混到守卫里面?我让你留她一命的。”
“陛、陛下,咳咳咳——”
谢轻漪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胸前是一个被血浸湿的伤口。
她不断流着眼泪:“臣、臣妾会死吗?”
“不会,朕不会让你死。”
卫宴洲厉喝:“太医呢?!”
王喜刚赶到,见此情景差点吓晕过去。
幸好狩猎处都有太医待命,赶紧着人上前去给谢轻漪看诊。
此时禁军都统来报:“陛下!刺客都已经伏诛,领头的是李氏长女李飘,已经气绝。”
卫宴洲身上的气息又阴鸷又低沉:“李氏女眷全都判为流放,李飘为何在这?”
禁军都统冷汗不断往下掉:“是、是流放途中逃走的,大理寺卿于冕正在追查原因。”
说曹操曹操到,于冕从马上滚下来:“回、回陛下,是微臣不查,底下人怕惊扰陛下,隐瞒李飘逃匿的事实,如今人已经自戕身亡!”
说着,下属拖着一具割破了喉咙的尸首上来。
程宁看去一眼,正是在密林里与谢之云说话的那个。
她一声狞笑:“好一个自戕,是真的自戕,还是有人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
于冕一个头两个大:“娘娘这是何意?”
“方才在小树林,我听见谢丞相曾与你这位下属密谈,说的是照计划行事云云。”
“娘娘慎言呐!”谢之云的声音远远传来:“微臣一直在营帐喝茶,怎会与人攀谈?更何况大理寺的人,微臣就更加不识了。”
他往卫宴洲面前一跪,看见谢轻漪的伤,长吁短叹起来:“若是臣参与此事,臣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叫小女弄这一身伤?”
到底是失了先机,人证已死,他只要咬定无关,程宁的帽子就扣不到他的头上。
程宁呵呵一笑:“丞相未免自谦了,惠嫔一伤,陛下心疼,哪还会想到丞相头上去?”
“程宁!”卫宴洲厉喝:“谁会用命来布局?!”
谢之云垂眸弯唇,得逞一笑。
抬眼时又是一副愁苦相:“微臣没有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熹妃娘娘不必为了从前恩怨,硬是将罪责扣在微臣头上。”
程宁被点着的时候,说话也不会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