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鸣见池砚这副不疼不痒的模样,狠狠的关上车门,张晋言已经启动了车子,他又不甘的降下车窗,对着不断后退的男人骂道,“池砚,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只会拿捏我,孬种!”
张晋言缩了缩脖子,后车镜里的男人身姿挺拔,一动不动的看着汽车离开的方向,那双眼睛波澜不惊,仔细看,嘴角倒像是带上了些笑意。
胜实的商场离娱乐公司不过几个街口的车程,没几分钟就到了,沈意鸣一句话不说拉门离开,推开练习室的门,几个队员大汗淋漓的喘着气,视线向他扫过来。
d反应最快,从地上爬起来往沈意鸣的身上迎,“star,你来了!”
坑深19米抢劫
沈意鸣其实并不愿意跟他们这一群人呆在一处,无非是更不想继续呆在那牢笼一样的别墅了罢了,一想起那个男人让他的狗在五点半准时过来接,心里就烦躁的不行。
沈意鸣谁也没理,回身又往宿舍走。
冯银桦听说沈意鸣去过练舞房,这会儿应该在宿舍,他赶忙从自己的休息室出来,来宿舍找沈意鸣。
推开门,室内的冷空气像被关久了的兽,带着淡淡的烟草气向冯银桦冲过来,他呛咳了一声,突兀的声音似乎吓到了倚着窗户沉思的人,冯银桦看着沈意鸣单薄的脊背突然瑟缩了一下。
“抱歉”,冯银桦已经知道了沈意鸣的身份,对他的讨好自然也由心而生了,“我该敲一下门的。”
沈意鸣没说话,指尖的烟亮晶晶的燃着,人抽一半,秋风抽一半。
冯银桦蹙蹙眉头,隐隐有些担忧,“嗓子还是要紧的,少抽”。
在冯银桦话音落的一瞬间,沈意鸣抬起手,嘬着烟屁股狠狠的抽了一大口,嘴里吐出的烟气随着风直往门口灌,冯银桦呛的不行,伸手把门拉上了。
“池总对于组合的发展是什么规划呢?”冯银桦知道以沈意鸣的脾气,多半是问不出来的,可自从组合归了胜实,通告和资源样样没有,除了沈意鸣之外的三个人每天除了吃饭就是跳舞,一个个的精神都开始懈怠了。
“这个你应该去问他”,沈意鸣已经抽了快小半盒烟,嗓子有些哑,他把最后一口抽完,挥着手扇了扇面前的烟雾,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冯银桦叹了口气,抚着额头有些头疼。
“我要去见爷爷”,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沈意鸣直抒自己的想法。
可电话那端的男人并不同意,“我记得早上我跟你说过,疗养院还是非必要不要去,除非你有不得已……”
“我要问清楚你昨天所说话的真实性”,沈意鸣被风吹的有些冷,脖颈上起了薄薄的一层鸡皮疙瘩,他抬手把窗关上,像完全忽视了这个房间还有另外一个人,兀自走到床边躺下来,“有些标签一旦贴上了就永远揭不下来,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相信。”
电话那端是长久的沉默,沈意鸣等得不耐烦,想要把手机挂掉,池砚才妥协,沈意鸣烦躁的把电话重新贴在耳旁。
“我一会儿会给你爷爷通电话,让他晚点休息,但是这次之后,你要答应我一个月之内不会要求再去。”
沈意鸣没答应,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似乎是因为之前在别墅里休息的不好,才沾枕头没一会儿,沈意鸣的困意犯上来,他扯了被子盖住自己的上半身,很快陷入了睡眠。
有好多事涌到梦里,那是六年前的一个夜晚。
从俱乐部出来已经过了晚上的十点,本来之前的这个时间杨叔都会偷偷找借口来接沈意鸣回别墅,但是今天他发来信息,说沈渡晚上12点的飞机出国,他要送沈渡去飞机场,没办法过来接他了。
沈意鸣有些不开心,因为去别墅区的车实在难打,他已经叫了三辆,一听说地方都摆手说不去,地方太偏了。
当初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爷爷会把家定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在象牙山下,前面就是象牙山旅游景点,旺季时吵闹的像夜里十二点以后的迪厅,冬天下雪,望过去又是一片苍凉。
不过未来几天不需要躲躲藏藏的去俱乐部,在家也可以大胆的写歌唱歌……
沈意鸣正想着,身后突然想起清脆的一声响,像是踩折了落在路边的树枝,他回头看过去,一道黑影横向没入了窄巷。
大概是个刚刚下了夜班的人吧!
沈意鸣将吉他包的肩带往上提了提,看着道路奖牌的灯牌,顺着记忆往相对热闹的片区走,说不定那里的出租车司机愿意去象牙山。
八月份的这个时间大街上的人应该很多,但是沈意鸣越走越发现不对劲,白天里看到过的理发店灯牌不在,服装店橱窗里的模特也不是这个样子的,而且猫咖旁边的那家店卖的是内蒙牛肉干……他迷路了!
这个想法一从沈意鸣的脑袋里冒出来,他抓着背包带的动作一紧,连脚步都不由得加快了一些,虽然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但是总觉得稍微慢了就会被身后的人抓住,他不敢回头,越走越快!
“轰!”
排气筒的声音划破长夜,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似乎是一个车队在练车,沈意鸣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人还没迈出去几步,街道的右侧直飞过来一辆摩托车,稳稳的停在他面前。
这是一辆很破旧的普通摩托车,排气筒尤为显眼,出气孔已经被熏得焦黑,车身也已经掉漆。车上的人穿着一身深色的牛仔,袖口被磨的发白,头盔的一侧有几道深深的划痕,细窄的窗口里,男人的脸颊已经被挤得变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