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视了一下房间,是家里的次卧,池砚一直住着的房间。
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的涌入脑海,有些记得有些又缺失了,沈意鸣捂着要炸开的太阳穴,痛吟出声。
房门被打开,已经穿着好西装准备上班的男人神色平静,西装板正又整齐,胳膊上搭着一间纯黑色风衣。他缓步走到床边,视线落在沈意鸣带着铂金戒指的手指上。
沈意鸣自然也注意到了,想也不想的摘下来扔到了男人的身上,金属环碰撞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男人的表情平淡,似乎早就预见了会有这样一幕。
许是房间里的温度太热了,池砚抬手松了松领带才屈身把那枚戒指捡起来,垂着头重新戴回自己的手指,长腿支撑着身子起来,低着脑袋细致的调整指环在手指上的位置,然后看着床上人黑白分明的眸子,平平淡淡的问,“解气了吗?”
昨天晚上的事情,沈意鸣不是一点不记得,但池砚这样问,他也不会不占便宜,毕竟昨晚这个男人也不是没仗着自己意识不清醒想亲就亲,想吻就吻了。
“你让我扇一巴掌或许我会解气。”
男人低低徐徐的笑,眉宇间已有淡淡的愉悦,他把身子往下伏,当真将脸送到沈意鸣的跟前,“扇吧,只要扇完了你让我草你一顿。”
沈意鸣攥着拳头,翻了个白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滚!”
男人维持着这个姿势,离沈意鸣的脸不过一拳远,黑眸里浮着若隐若现的欲望,想往前再凑一寸要在心里盘算很久,最终还是站直了腰,语气颇有些无奈,“你要冷我多久都随你开心,但是公司的人和事不需要你动手,我都会做好。”
沈意鸣不想听他说话,想到昨晚的主动亲密,男人说一句他自己就别扭一分,赶走这个厚脸皮的男人才是关键。
他翻了个身重新钻进被子里,将自己的头整个埋进去,嗅着属于这个男人凛冽而雄性的味道,胸腔里的空缺渐渐被填满了。
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男人已经去上班了,沈意鸣把被子扯下来,看着天花板发呆,看着看着,房顶开始往下滴红色的液体,沈意鸣吓得赶紧起来往门外跑,鞋也不顾得穿,出了门口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一边摸脸,一边喊人,“池砚,昝楚予!”
昝楚予正在院子里扫雪,听见动静赶紧进屋,于嫂也从厨房里出来,仰头看着只穿着一件短裤的瘦弱男人从二楼神色慌张的飞奔下来。
昝楚予简直要被沈意鸣下楼梯的脚步吓疯,他赶紧脱了自己的羽绒服外套扔在玄关,上面沾了雪,去抱赤衣果着上半身的沈意鸣一定很凉,可就是未曾见过风的毛衣还是将沈意鸣冰的瑟缩。
沈意鸣已经顾不了这么多,闭着眼睛感受到自己被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然后有一件毛毯裹在了身上。
睁开眼,高大的男人跪在沙发前,神色担忧的看着他,“怎么了意鸣?”
沈意鸣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呼吸,一抬眼发现所有的佣人都围在客厅里,便又把眼睛闭上,压制住内心的恐惧,“没事,最近压力太大了,总做噩梦,于嫂,准备早饭吧,吃完饭还要去公司。”
昝楚予见他脸色实在不好,想了一下还是劝道,“少爷,专辑的事情有人会负责,您没睡好的话再睡一会儿。”
房间里的人都退去了,沈意鸣再次睁开眼睛,他把头往下垂了垂,快要抵在昝楚予的肩膀上,嗓音疲惫而沙哑,“看能不能约上你说的医院,如果今天能去的话就今天去,最近实在太难受了……”
昝楚予顿了一下,转而去掏手机才发现手机装在羽绒服的兜子里,被扔在了玄关,他刚要起身,被察觉到的沈意鸣拽住了袖子,他整个人都是脆弱而敏感的,“你去哪里?”
昝楚予重新蹲回来,轻声安抚他,“我去玄关的羽绒服兜里掏手机,顺便查一下我们应该约什么科?”
沈意鸣重新把头抬起来,努力让自己的眼神不涣散,他示意昝楚予在自己的注视下取手机,等人回到身边时他才说,“我不知道,可能精神科更合适。”
九点钟,沈意鸣将自己收拾妥当,为了更方便,杨树也跟着一起。
其实从沈意鸣让杨树回到自己身边以后,他很少继续做司机的活,很多时候都是沈意鸣和昝楚予一起出门,他在家里随便摆弄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路上沈意鸣慵懒又随意的靠在椅背上,实则整个人都很紧绷,拐弯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从别墅出来不久后跟在后面的一辆车仍旧跟着,顿时又不安起来,“昝哥,甩开后面买辆车,他跟了一路了。”
昝楚予下意识提速,可下了一晚上的大雪,道路湿滑,车胎打滑的那一瞬他突然想起池砚的话,又将车速放下来,小心翼翼的握着方向盘,“少爷,这是我的人,您昨天怀疑有人跟着,我今天特意喊了拳击场的几个兄弟跟着。”
沈意鸣又透过车窗往外看了一眼,像是松了口气,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车子开进陆军医院,昝楚予下车给沈意鸣开门,杨树跟在后面。
昝楚予预约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精神科医生,照例询问了一些近期症状以后,决定对沈意鸣进行催眠,昝楚予和杨树在外面等。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昝楚予手机上有陌生电话打进来,他最早开拳击场的时候往外撒过名片,所以有陌生电话打进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最近做了沈意鸣的保镖,这类电话他有空接了也是让他转打给手底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