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槐陷入一种混乱的共鸣之中,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他耳膜上钻洞,用它们腹部的声鼓或双翼的薄膜、甚至是尖锐的利齿摩擦出一段诡谲的音调。
滴滴哔哔哔
检测到bzb01声波
检测到守护者出现共鸣现象
已屏蔽
系统无波的电子音频把他从虫鸣的声波中拯救出来,那种折磨人的共鸣彻底消失。
青槐额发全部被汗水打湿了,一绺一绺地贴在额头上,就像是挤在一起的水蛭。
他的皮肤在昏暗的厨房里透出一层脆弱的青白色,静脉沿着脸颊隐入脖颈,是声波侵扰的后遗症,正在缓缓地消除。
太宰治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青槐的额头,摸到一手冷汗。他把青年抱进怀中,手掌轻抚他的背部,就像在抚摸一只被雨水淋湿的流浪猫。
青槐在熟悉的味道中舒了一口气。
“我没事。”他嗓子很沙哑。
那种令人心悸的变化在地震的一瞬间就出现了,他没有回过神来,紧接着就被一种人类难以理解的恐惧淹没,仿若坠入最北的海水中,冰块让身体僵硬,四肢却散发出致命的热度。
就像是冬日把手晾在室外,分明冷得要命,指尖却红了起来,烧成一团。
青槐抬起烧红的指尖碰了碰太宰治的唇角。
“很烫吗”
“明明冰得要命。”
太宰治握住他的指尖,顺势在他唇瓣中亲了一口。
“脸也是。”男人鸢眸盯着青年,“你起来就像是一具刚从水泥灌装机里挖出来的尸体。”他不知道自己试图开玩笑的声音听起来有多么紧绷。
“尸体还抱得那么紧太宰君你起来好挺特别。”青槐低低地笑了,贴着男人的鼻尖又吻上去,这下换他来安慰这个起来作天作地什么都不怕的绷带男友。
男朋友的唇线比人上去要软很多。
青槐又想起昨天梦里那只八爪鱼。
当他眼睛完全适应昏暗的时候,屋外的雨声变得清晰起来,然后是警笛、喇叭和车轮辗过水坑溅起的声音。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可能是车祸这种时候最容易出事。”太宰治还是紧紧盯着青槐,想要从他脸上找出什么虚弱的端倪,然后光明正大地把他塞进被子里,不准他出去。
“别那么紧张,太宰君。”青槐无奈,“我真的没事了,刚才只是被吓到”
啾。
软乎乎的唇又凑近来触碰。
“我才没有紧张。”男人硬邦邦地说。
“那个”房间里忽然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
青槐惊得往太宰治身上靠了靠,才想起这是之前被自己塞进料理台下的虎杖同学。
他迟钝地意识到刚刚似乎在少年面前和太宰亲了好几次,窘迫得快把男人风衣的领子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