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俭是你丈夫,你却完全不顾他的感受。有想过这样会伤害到他吗?”
客观地说,陆纪安这话说得没错,沈姮道:“大人说得严重了。”伤害俩字还不至于。
“阿俭在意你,重视你。”陆纪安知道自已在谢俭心目中很重要,他敬他这个夫子,也护着他这个夫子,但有时查案查得晚了,他让阿俭睡在自已这里,阿俭总会说不想让沈姮在家等着他,“你亦要把他放在心里。”
沈姮:“……”放心里?
见沈姮不悦着一张脸,陆纪安笑了笑,看来不喜欢听他说啊:“沈姮,若我有一天不在了,你可要看好他啊。”
“大人要去哪?”沈姮问。
“我只是这么一说。”
“阿俭都十七了,自已会看好自已的。”沈姮不想再给自已添什么压力,也不想乱承诺。
陆纪安摇摇头:“他不一样。”
“自已的人生自已负责。”她不可能看他一辈子,沈姮觉得现在的谢俭相比之前的已经很好,如今她并非在自已所知道的历史中,谢俭像现在这样走下去,绝不会变成那个大奸臣。
“你们是夫妻。自然要相互扶持着共度一生。阿俭的性子,”有些事沈姮不知道,而自已和沈姮能像现在这样说话,今晚之后几乎不会再有,陆纪安想了想,作为要和阿俭共度一生的人,有些事还是要知道的:“自他来皇都之后,已有十几人死在了他的手里。”
我与你不同
“什么?”沈姮愣了下。
“他培养了一些自已的人,只听他命令行事。好几回,当我饶恕了那些探子时,他都会让人赶尽杀绝。”原先他并不知道,后来发现时,他骂过,说过谢俭,都没什么用。
谢俭心里有个角落是对他封闭的,或许沈姮能走进。
“探子?”沈姮虽然不赞同杀人,但陆纪安就她知道的已经两次涉险,不知道的肯定还更多:“赶尽杀绝虽残忍,必要时,不也应该的吗?”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望进这双平静剔透又给人无比温暖的黑眸,沈姮想了想,怎么说呢?就她的想法而言:“是,也不是。我想那时,你肯定很危险,阿俭才这样做的。他也是在保护大人。”
“你觉得坑杀俘虏是对的吗?”
“杀了他们,他们已经没有战斗力。可是放了他们回去,以后又会来杀我们。我也不知道。”
陆纪安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温声道:“阿俭有野心,他想做人上人。当处在一定的高位,分不清周围的人是不是有威胁,是为昏庸。为了避免以后的伤害而对怀疑的人直接格杀,是为暴虐。只知除掉对手,而无御下之手段,是为无能。”
“可我们现在还很弱小啊。我们现在无能也很正常吧。”
“因为无能,便毫不犹豫地杀人,只会让自已越来越残忍,最终会众叛亲离。沈姮,阿俭一路走来,你是最清楚的。”陆纪安道。
沈姮想到了刚到大丛时的谢俭,那时的他就像他们现在说的弱小而无能,唯一想到的就是杀人报仇,可当他拿起刀的那一刻,沈姮记得自已那会是有多害怕这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少年。
因为他眼中只有恨意和无情,丝毫没有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