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间牢房的狱友讥笑道:“来此的人谁不说自己清白?谁不喊自己冤枉?”
听着两人习以为常的态度,仿佛她这般为自己申冤不会起丝毫的作用。
乔枫吟不算意外,明亮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衬得她怔怔的。
此时,王献跟上来,悠哉哉地问他:“大人,县令派您忙何事去了?”
6狄错开目光,回他:“让我帮大娘去北边送一趟鸡蛋。”
王献闻言,以为什么要紧之事,不禁咂嘴,道:“此等小事也要拿来麻烦咱们。”
6狄向他解释,道:“去北边的必经之路上有匪患,大娘自己送鸡蛋恐不安全。”
王献理解性地点点头,转回话题,看向乔枫吟的方向,问:“您何时审问乔姑娘?”
6狄的目光浅扫过去,心底断定此女经受不住多久,道:“现在。”
乔枫吟这般在地牢里捱过一日。午后,一丛狱卒的影子在地牢的墙壁上闪烁,走到她的牢门之前。
王献见到乔枫吟昨日尚是明艳西施,今日却神采平平。他利落地打开牢房的门,对锁着眉头的乔枫吟道:“乔姑娘,我们大人得空,现在审你。倘若配合得好,很快便能出去。”
此话的提醒意味已然很明显,让她好好地配合公干,不可因亲情再有任何隐瞒和谎言。
乔枫吟眼底泛着丝丝怯意,却点头,道:“好。”
王献面色如常的肃正,正正经经地当她是嫌犯,押着她进到审讯室里。
耳侧,王献同她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捕头6大人,你可识得?由他来审你。”
乔枫吟乖巧地点点头,原主作为曹县人,记忆里自是有6狄6大捕头的传闻。
6狄面对着木架子上的刑具,反手而立,背对众人。黑色的捕快服,使他的背影和气质别有威严。
乔枫吟看见他的后背,恐惧感油然而生,脑海中浮想联翩的,是此人手拿刑具施加酷刑的画面。她敢保证,此人即便不对她用刑,只需开口问上一句,她当即便会和盘托出。
她真的没有杀人,该招些什么呢?
她只有一件——唯一一件和赵文清相关的事情,但她不能说出来。再者,此事她父亲乔有并不知道,跟他亦无关系。
她一定……一定要咬住,不能说出来。
乔枫吟思量一番,攥紧裙摆,稳住自己。
她尚有一根救命稻草还没有挥作用,她必须等待——等待那个时辰。
——不行,她势必拖延时间。
不待6狄开口问她一句半个字,乔枫吟一咬唇,率先眼角闪着泪花地啜泣起来。
“官爷,草民是冤枉的……”
“官爷,草民该说的皆已说了,不想受那等酷刑……”
“官爷,草民……”
乔枫吟哭得梨花带雨,且娇且怯,放在平时任谁见了不动恻隐之心?
但此处,是县衙地牢的审讯室。残酷、冰冷和阴恻的氛围才是正常的状态。
6狄听到身后女子不可抑制的啜泣,未及转头,已能看到其痛苦的模样在眼前浮现。
6狄对此习以为常,掐断她传递来的哭声,偏袒不了亦不会偏袒。
一旁的王献见状,不由同情,开解道:“乔姑娘,我们只是例行公事,不会把你如何。”
恰在此时,有人在6狄跟前窜出来,朝着他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