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种痕迹,实在不怪人深想。
平阳侯府百年传承,底蕴深厚,现任平阳侯更是战功赫赫,南退图尔,西破古月,硬生生拼着军功,将当初降爵继承的伯爵又变成了侯爵,还是实权在握的那种,其为人虽不苟言笑,但实力极强,朝野间赞誉极高,在民间也很有威望。
这样的臣子,皇帝有猜忌简直再正常不过,这已经算得上古代皇帝基操了,历史上半点不担心功高震主,还依旧重用良将的皇帝屈指而数。
甚至平阳侯府的存在都可能碍着了那位的眼,所以对于裴承志这个继承人的昏聩无脑,建文帝应该是乐见其成的。
并非当初的小说无三观无逻辑,而是其中隐藏的深意她没有读懂。
赵瑾为自己当初弃文怒骂的举动默默说了句抱歉,又不由沿着自己的脑洞,想到了平阳侯的死。
三月前南疆图尔又有异动,平阳侯奉命领兵退敌,只是图尔狡诈,在战场设了埋伏,平阳侯一时不察,硬生生带手下人以少敌多,灭了大半敌军后才被逼跌下悬崖,尸骨无存。
所以事实上现在京城那个只能算是衣冠冢。
那平阳侯的死,跟建文帝有没有关系呢?
正常逻辑来说,功臣为国战死,再怎么着皇帝也会意思意思追封一下,可平阳侯府只有数目可观的奇珍异宝,还有帝王据闻几番悲痛昏厥的传言,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就是个空中楼阁。
赵瑾叹了口气。
没凭没据的事,她也不敢妄下定论,只是琢磨着以后行事还得再小心点才好,皇后这个金大腿再牢靠,也耐不住建文帝针对打压啊。
她默默想着事,顺手清理着侯府,王管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她深挖之下找出的藏奸的也不多,交给底下人处理了就罢。
“夫人,世子求见。”惜夏进来道。
“他不是还在跪祠堂?”赵瑾从账册里抬起头。
“世子叫祠堂的洒扫小厮来的。”惜夏道。
“不见。”赵瑾毫不犹豫,“叫他好好跪着去。”
想也知道叉烧儿子要说什么,她没兴趣听他的真爱至上论。
“是。”
她下去后,赵瑾拿着账册,短暂想了想,算起来叉烧儿子已经跪了有六七天了,也难怪他忍不住,不过也没什么,体罚是真的,可裴承志未必就吃了多少苦。
到底是侯府世子,谁也不敢亏待了他去,别以为她不知道,这货连跪着的蒲团都是加了三层厚的,比枕头都软!
不过对于裴承志这种从小没吃过苦的天之骄子来说,那绝对是惨的不要不要了,更别说还饱受“相思之苦”。
知道他难受,赵瑾就放心了。
因为皇后的交待,翌日早膳后,她便同双胞胎提了一句三月后去上书房继续上课。
裴承州瞬间苦了一张脸:“母亲,儿子真的读书不行,能不能不去上书房了……”
赵瑾道:“不读书你想做什么,去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