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闻鱼花魁不但琴画双绝,就连书法也入大家之列。就请您品评下李大公子的书法才学吧。”
陈孝儒见到很多围观之人,皆对李子墨的书法表现得不屑,心情大好。
当朝文士间的风气,品评天下名士之时,书法也是很重要的一列。
甚至还曾有位大儒名士,弄出一套“识字辨人”之法,很有名气。
李子墨能对上一个对子算得了什么?他这丢人现眼的书法,才符合他的家世和武夫身份!
鱼花魁本也对李子墨的书法略感不喜。
不过刚刚观他神态,并无心虚之态。
她身为倚红楼首席,年纪虽轻,迎来送往的却都是一流的人物。
听到陈孝儒之言,却没有顺着他的话轻下评判。
“书法形色,可照映内心,李公子这幅墨宝虽是不雅,却也看得出笔劲雄浑有力,有种直透胸襟之感。”
陈孝儒脸露愕然之色,没想到鱼花魁竟然主动帮李子墨“挽尊”。
若非知道鱼花魁向来眼高于顶,根本不需要卖任何人的面子,他都怀疑这些话是冲着镇武侯府才说的。
其他宾客显然也未认同。
什么笔劲雄浑有力?
要是写字只要下把子力气就算写得不错,那可太简单了。
其他人只是心里升起这样的想法。
陈孝儒为了故意打压李子墨,直接阴阳怪气起来。
“鱼大家之言,确实另辟蹊径,在下想来,李公子的尊父侯爷在此留下墨宝,也能得到同样的评语吧?”
他几乎是直接暗示,鱼花魁是因为侯府才给李子墨留点面子。
李子墨大步踏前,面对众多疑惑与鄙视兼具的目光,从容抱拳环顾一周。
“鱼大家所言极是,依在下看来,书法之要首重心声,若过度看重技法,反落下乘。”
“再者说,书法乃是表形,最能反应个人才华的,应该看他写的内容。”
“如古之名章,谁会在意当初写下文章用得何种书法,真正流芳百世的,不正是文章内容么?”
李子墨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丝毫不见脸红。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地在内心痛骂“无耻”!
人家鱼花魁刚刚的说法,怎么听都像是给你和镇武侯府留面子,你还真的顺杆往上爬呐!
就连一旁的侍女都有点儿看不下去。
“小姐,您听听,这侯府公子脸皮也恁厚了,您根本不用顾及这种人的脸面。”
她与小姐名为上仆,但小姐待她极好,说话之间与姐妹无异。
鱼花魁却是目光灼灼,眼神中丝毫没有轻视之意。
“李子墨之言,听起来似是强词夺理,但其中未必没有道理。”
陈孝儒看到李子墨如此“无耻”,最是气愤不过。
他已经顾不得扫了鱼花魁的面子,直接叫嚣起来。
“说得好听!但你李子墨肚子里有几两墨水,也敢与那些传世文章大家相比吗?”
“鱼花魁素来品评公正,却不想今日对这位侯府公子,青眼有加啊!”
陈孝儒也是急怒攻心了,这番话说出来根本没过脑子。
鱼花魁神态之间更加“客气”了几分。
“小女子向来不敢以才学自居,最多只是为真正的才学之士抚琴助兴而已。”
“品评二字,却是抬举小女子了。”
陈孝儒一愣,脸上又是尴尬又是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