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辞回忆起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她浑身骨骼断裂,动弹不得地躺在尸体堆里,雨滴砸在身上的触感至今难以忘怀。
即便只是一阵风刮过,也能将痛苦成倍加剧。
绝望充斥脑海,比绝望更加可怕的,是清楚地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周扬愣愣地看着万辞,眼前的女子平静得骇人,分明是遭受了最大打击的人,她却还能坐得下去。
万辞眸光淡淡地望向走廊的某处,似是在透过空气看到了什么。
夜色微凉,研究所的温度比外界还要低。
又是一阵沉默。
好一会儿,万辞转过身来,拍了拍周扬的肩膀:“不要迷失本心,你已经是一个很成功的科研家了,我坚信我没看错人。”
说完,万辞站了起来,恍若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往山洞外走。
她走得很慢,平日里挺拔的背影无故添了几分寂寥和疲惫。
周扬抿了抿唇,他知道,万辞的身上压了一座大山。
他用力抹了一把即将汹涌而出的眼泪,内心思绪纷飞。
但这次,他不再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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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袭击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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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万辞一个人开了很久的车。
过往的一幕幕在她脑海里走马灯似地转了一遍。
七百亿……打了水漂。
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
万辞盯着前方的虚影,眼中是凌冽的冷意。
在周扬面前,她发作不出来,眼下只剩她一个人,无尽的空虚和灰冷将人密密麻麻地夹住,怎么都喘不过气。
山路崎岖,万辞沉默着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抵达机场。
登机前,她忽然接到了江修临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兴奋道:“万辞,我在国,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跟你一起!”
万辞诧异了一下,把手机拿下来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此时正是早晨七点半,国那边应该是凌晨一点半。
这个点,江修临居然跑国去了?
万辞皱了皱眉:“你怎么在国?”
江修临嘿嘿笑道:“我就是过来谈生意……你不是还没回来吗,要不我现在过来找你?”
万辞果断拒绝了:“不用,你直接去我在纽约的别墅待着,我下了飞机就过来找你。”
她的这般航机正好需要在国转机,而她也准备回别墅拿点东西。
因为要晚一点见面,江修临只好噘着嘴答应。
挂断电话后,万辞摸了摸口袋里的钢球。
走之前,周扬特意拿分隔袋将钢球给包了起来,避免再发生皮肤接触。
碾着冰凉的包装袋,万辞闭了闭眼,拿上证件朝着登机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