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的病需要转院治疗,你的人生也该有新的开始了。”
人生?
新开始?
段京辞摆弄着尼克发箍的指尖停顿了。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直起背来往椅子的椅背上靠,后脑勺抵着墙,幽深的眸子里翻涌着难抑的情绪。
他自嘲地一笑:“顾迟之,你说为什么,我为什么每次都觉得我的日子再慢慢变好的时候,生活总能给我一击呢?”
无论是与祁稚,还是母亲的病。
每当段京辞有着侥幸的心理,老天总是教他认清现实。
这是第一次,顾迟之第一次看见段京辞这般的脆弱,无力,他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说不出一句。
如果这些事换在他身上,他未必有段京辞这般冷静,最后只是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段京辞在医院待到了十点才离开,夜晚的医院寂静无比,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忽而一阵哭求声划破了寂静的夜,值班医生和护士急匆匆地赶往某个病房。
段京辞认得这个病房的阿姨,平日里也与母亲陈琳一起常在花园里晒太阳,织毛衣,与癌症抗争了半年之久,终是离开了人世间。
人在死亡面前太过渺小了,就像一颗尘埃。
段京辞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今后的路要怎么走,真的要去晋城吗?母亲那边要怎么劝?会去吗等等的问题绕在段京辞的脑袋里。
在医院门口抽了半包烟,直到喉咙干哑得不行,段京辞才打车离开。
出租车停在了单元楼楼下,段京辞扫了码,推开车门:“唔该!”【多谢!】
出租车向外驶去,段京辞径直地朝单元楼里走去,未曾注意到身后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直到一声清甜的女声伴着风声飘荡至耳边。
“段京辞。”
段京辞睫毛颤了颤,有那么一刻,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祁稚又再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他才缓缓地转过身来。
祁稚仍穿着今天去迪士尼的那套小裙子,一阵风吹来,她冷得搓了搓裸露在空气中的小腿:“嘶,起风了。”
“你怎么不上楼?”段京辞走了过来,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思虑了片刻,还是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的大腿上,玩味地问道:“以后还要风度不要温度吗?”
外套驱赶了寒冷,可他左手的伤口也暴露了,祁稚不可能装作看不到了,直接问道:“疼吗?”
“什么?”段京辞没反应过来,见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臂才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把缠着绷带的左手往后藏:“没事,不疼。”
绷带上溢出的血迹很扎眼,祁稚直接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他往后藏的动作,秀眉微瞥道:“可是伤口出血了段京辞。”
“我带你去医院。”
不由分说地,祁稚就要拉着段京辞往外走,可段京辞刚从医院回来哪里还想再去一趟,就近原则去了附近的诊所。
庆幸线没崩开,可能伤口不小心弄到了,出了一点血,伤口有些发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