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帮他把饭盒收了,临走的时候说:“睡会儿还不行的话就叫我,我带你去医院。”
陆长淮“嗯”了一声:“帮我把院儿里那些垃圾收一下吧,我怕阿姨过来害怕大司马。”
“知道,你睡吧别管了。”
他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十一点,醒来脑袋还是觉得沉,胃也不舒服。这种反应是怎么回事儿他自己心里有数,但这没什么办法,只能往过熬,对外还得说是感冒了。
正好大司马给他提供了个现成的理由——冻了两晚呢,感冒理所应当。
无端想起跟古原开的那几句关于年纪大了的玩笑,陆长淮紧皱的眉心松了一些,在空荡漆黑的卧室里自顾自地笑了一声。
起床开了盏床头小灯,给自己倒了杯热水,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手机里有几个未接来电,周年有一个,胡缨有一个,还有一个陌生号码。他走到窗前准备挨个回过去,拉开窗帘的时候,眼睛往古原院儿里扫了一眼——
嗯?这么晚了又躺在院儿里?
按在周年名字上的手指往下移了移,陆长淮莫名其妙地先点了一下那个陌生号码。
前几天有过一次通话,司马子期来那天。这是古原,他忘了存。
听筒里传来嘟嘟声的时候,他眼睁睁地看着古原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手里的手机亮着。
借着手机的光,他看到古原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后接起了电话。
“古原?”他声音很轻地问。
“嗯,是我。你好点儿了吗?周年说你头疼。”
“好多了”,陆长淮隔着窗看着院儿里的人,“你怎么不回去睡?”
“啊,我,我不困,那个……我从餐厅打包了一盒粥回来,你要吃点儿吗?”
杯子里蒸腾的水气爬上陆长淮眼前那一块窗,模糊了视线。他抬手蹭了一下,盯着站在凉亭里那个人看了两秒,忽然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你过来吧,我正好饿了。”
“好,我走书房,你别出来了,外面冷。”
陆长淮很想回他一句“冷你还在外面待着”,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古原过来的时候陆长淮正在打电话。他一手拿手机,一手端着杯水。姿态悠闲,装束也很随意,看不出什么疲态,只是眉心有点红。大概是捏的。
侧身把古原让进门,陆长淮跟电话那边的周年说:“行了,你别管了,跟胡缨说一声,我不给她打了。”
电话挂断他倚着书桌看向古原:“耳朵换过创可贴了?”
古原抱着饭盒点点头:“换了,刚才洗澡有点湿了,我换了一个。”
“湿了?”陆长淮站直了,随手把杯子往身后一放,“我看一眼。”
他说着就凑过来,古原赶紧躲开:“没事儿,我消毒了,你一看又得换了。”
陆长淮还想说什么,古原没给他机会,快走几步跑了,留下一句:“我去厨房帮你热一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