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上坠着巨石,我垂下头掩住眼眶因酸涩而泛红。
周妄高大的影子映在光洁的地板上,他正向我走来。
我连忙起身,“十七爷,我……先去穿衣服。”
直到跑进衣帽间,门在身后合上,我才抵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捂着脸低声啜泣。
我从未觉得如此无力。
我的前半生学业事业都顺风顺水,算得上同龄中的佼佼者。
哪怕被渣男贱女卖到缅北,我也能在一次又一次的险境中活下来。
唯独外婆,我始终陷入被动。
开回禅邦本家的车辆缓缓启动,道路两旁的港口建筑逐渐退去,变成树丛的幻影。
我凝视着越来越荒芜的景物,心里也被挖空了一大块。
周妄没跟我同行,勐拉的暴乱虽然已经平息,暗处趁机涌现的势力却不会放过侵占地盘的机会,周妄得先去稳定。
我没有被送回密宗,而是在本家住了下来,周公说方便接受佛主洗涤,我无法拒绝。
翌日清晨,周家要在本家召开家族会议,周商和其它儿子都来了,除此以外,还有集团内部重要人物。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齐全的周家人,最大的佛堂都差点没能容纳。
我旁边的座位一直空着,直到会议开了一半,周妄才大步流星地进来。
裹挟着凌厉的肃杀之气,左边颧骨上还带着一抹血痕。
他对其他人视而不见,只冲坐在正中的周公一颔首,“父亲,勐拉场主作乱,我来晚了。”
周公冷淡“嗯”了声,却没让他坐下,耷拉的眼皮掀起,“十七,我问你,周珍是怎么死的?”
周商持杯喝茶的也顿住,静静凝向周妄,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周妄面不改色,“我劝八哥收手,他执意不停,还下令开火。为了替父亲和陈叔争取时间,我不得不抵挡,八哥携带的武器被流弹打中,在爆炸中丧生。”
投枝
满堂寂静,在场的人各怀心思,都在等着周公的反应。
关于周珍的死,周公在第二天就知晓了。怎么那时候在勃生没有追究,反倒在这种场合上发难。
我不禁有些忧心,这个可怕的老头怀揣的是什么心思。
就在我以为周公要开始问责,他突然话锋一转,“勐拉情况怎么样?”
“一些藏头鼠尾的蝼蚁,已经全部收拾干净了。”
“父亲放心,以后我会把勐拉得很好,让他成为周家倚仗的后盾。”
周妄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变相告诉周公,勐拉属于他自己了。
当场就有人变了脸色,不服气地瞪着周妄,却又碍于周公还没发话,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