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惠娥,你怎么在这儿?”
“你不是该……在家里么?”
在那衣衫褴褛的妇人身前怔怔定住,徐鹤先难瞪大了双眼以置信地问。
妇人本目光温柔地哄着孩子们吃肉。
一看见来人,下意识看去。
眼前的中年男子,看起来比她记忆中的那个人胖了许多,老了许多。
可眉眼间的关切与深情,却是不变。
“呜!啊……”
她张了张嘴,口中是殷褐的创疤,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来。
“呜呃……”
忽然间。
那妇人像是了疯一般挥舞着手臂,大叫一声钻回庵里,只抱着头躲在角落。
再也不敢看他。
“这,这……”
徐鹤哆嗦着指头,似是心中已有所察,恍惚间又老了几岁。
“请陈公给学生些时间,处理些家事,容后再拜……”
他面容苦涩地朝陈敬深鞠了一躬。
见他微微颔。
深吸口气,高呼一声,慌忙跟了上去。
“惠娥!”
……
“啧。”
火光细碎。
陈敬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在庵中抱头痛哭的两人。
扭头就看见小红豆捂紧樱唇,眸子里闪着莹莹水光。
“这人间呐……”
他轻叹一声。
只听徐鹤先的三言两语,便足以勾勒出一幕凄凉又烂俗的故事。
陈敬扭头撇开思绪。
这徐鹤先的真假媳妇暂且不提。
前头可还有个灰太爷呢。
先天圆满……
大争之世,可容不得半分喘息。
让他们夫妻俩先叙叙旧吧。
“烛娘,十八年,满上!”
陈敬一声轻喝,坠入时间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