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路过破庙,行驶到京郊之地。
一阵呛鼻的烟火气从马车缝中飘进来,沈初嗅了嗅,捂住鼻子,“谁家失火了?”
“失火?”蔺淮言掀开车窗,只见不远处浓烟滚滚,他叫停马车,“当下气候潮湿,是有人故意纵火。”
沈初跳下马车,定睛一瞧,觉得有些熟悉,“四周院落衰败,应该没什么人居住。”她刚说完这话,突然一顿,慌张地奔跑过去。
眼前三间小屋烧成一片,浓烟呛得人无法靠近,沈初想也没想,提起角落的水桶泼了自己一身井水,冲进火海。
蔺淮言看着被火势吞没的人影,眸光阴沉。
“世子!”身后传来马夫惊叫声。
院内,火烧得噼里啪啦,沈初目标明确,直奔北边厢房,叶依澜留给她的东西都放在那里。
此时屋内已经被浓烟遮蔽,正常视线里无法辨别方向,想起十五年前叶依澜教她逃离火场的经验,沈初用湿漉漉的衣袖捂住口鼻,弯腰蹲下行走,然后在床边的暗盒里找到画轴,放入怀中,转身撤退。
须臾,眼前出现一双黑色云履,她诧异地抬头,只见蔺淮言站在门口处,狭长的凤眸里怒意四起却又夹带着一丝慌乱。
沈初知道,此刻在蔺淮言的视线里只有滚滚浓烟。
他竟然闯入火场来找她?
沈初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可眼看着蔺淮言有进屋的趋势,她急得大喊一声,“别进来!”
随着语音落下,忽而一阵“噼啪”声,正上方的房梁被大火烧成三节,卷着火势掉落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眼前伸来一只臂膀,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他并不确认自己的位置,沈初连忙握住,十指刚刚交接,瞬间被反握在掌心,蔺淮言猛地发力将她带入怀中。
他的怀抱很硬,腰上圈紧的力道勒得她也有些疼,却让人很安心。
身后“轰隆”一声,房梁掉落,火苗四起,火势越来越凶。
院外,马夫听见坍塌的声音心里越发焦急,救援的人还没有来,他一人的力量根本不够。他不明白,明知不可为,为何世子还要冲进去,这里面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吗?
在他也恨不得冲进去时,浓烟里终于出现了两个人影。
“世子!”马夫提着一桶井水迎了上去,“有没有伤着,快降降温。”
一旁沈初接过井水对着蔺淮言泼了上去,担心道:“大人,您一点准备都不做,就这样冲进去,很危险啊。”
原来她也知道危险!
蔺淮言面色紧绷,眸底错杂的情绪不断翻涌,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沈初围着他转了一圈,见除了衣衫被烧破了几处外,并无其他大的创伤,她这才放下心来,转而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画轴,打开。
蔺淮言侧目,画中是一位女子的背影,一袭青衫亭亭玉立。
就这?!
蔺淮言眸光逐渐凌厉,就为了林原白为她作的画,竟然连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