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误笑了一声,收回了手,去给净法寻衣袍,从几个衣柜里找寻到衣袍回来时,净法还在打坐,他将衣袍放到架上,走到净法后面,正要伸手,净法忽然又开口“你想做什么”
净法竟是一切皆有所察。
秦误仍旧贴上了净法肩背
“殿下一早察觉是我,为什么不赶我走”
“殿下,我拿得可对”他在净法耳后吹了口气,说“殿下衣物果真多。”
净法抬眼他,同他对视,却没回应。
秦误索性整个前胸贴上净法后背,道“殿下,倘若说,你最终会输给奴才,以为如何呢”
净法回答“不会如何。”
“那可真没意思。”秦误略微抬头数净法头上的戒疤,九个点排布成方形,严正端方,他道“我如果输了,殿下会不会为奴才难过”
净法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目光沉着,望着秦误,他问道“周流川之死,你可有愧疚”
秦误说“他是畏罪自戕,奴才为什么要有愧疚”
“殿下,我在引诱你,不要说如此扫兴的话。”
净法脱开他的身,拿了架子上的衣袍修整好。手里捏着佛珠,出了温泉池。
“懦夫。”
秦误眼神冷漠,如此评价。
当日下午,果然三皇子元昶对供词毫无异议。上奏皇帝,对此供陈。老皇帝在金銮殿上怒火滔天,连连斥责。
然而现下周流川已然自戕,周家罪无可恕,听候发落,周家在朝十余人一齐被贬,诰命被收回,周家族老一律责打二十大棍,在内狱坐一年劳刑。
秦误也因同周流川交好,给予官职,被指识人不清,被扣了几个月俸禄。
而萧昶因查案有功,又流落在外,艰难半生,老皇帝有心弥补奖赏他,特赐给了他在宫外一座居所,并且划分封地,虽未封王,却已有王权。
那处居所乃是先皇长子严王旧宅,气势恢宏,华贵精美,历年皆有人打理修缮,只待元昶开府设宴,更换牌匾,便是有了新主。
元昶在台下跪谢皇恩,却在下跪时,抬眼向秦误,眼神不清不白,晦暗不明,秦误回他,轻而愉悦,居高临下犹如神祇垂视凡俗世人。
如此一役,高下已判。
周家一朝被贬,犹如一记重锤砸断了半根脊骨,周家深陷流言蜚语,遭人唾骂,如同污秽,京城豪门世家再无周家,昔日门庭落市,今日荒凉寥落。
今日周流川出殡,因他是谋害皇子自戕,罪恶滔天,纵使是周家近亲也不然沾染毫分,京城中没有一户丧葬班子愿意踏入周家,周流川往日风流得意,死后凄凉至此,任是谁也想不到。
还是秦误出手,命京中最好的丧葬班子前往,周流川才得以出殡。
周府中,远离祠堂的一处偏房屋内,周证提笔皱眉,对着白纸无从下笔,他被族中长老扣在房中已经足有大半月,他在房中静不下心,烦躁得无以复加。
终于心中沉静片刻,落笔着墨,却忽然门外传来声响,他的笔杆径直拧断,他僵了脸。
他听见了哀乐哭声。
出事了。
他心头一阵焦急涌上,扔掉手中笔墨就往外踏步冲出去,门口小厮见他,连忙伸手要拦他“爷,你今日还不能出去。”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却被突然一双手拧了脖颈。
“流川呢我问你流川呢”向来端正礼法的周证癫狂狰狞,刷着一个下人的领口逼问“让他来见我”
小厮几欲窒息,怕的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地说“小少爷,小少爷已经没了”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