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刚刮起风时,她与姐姐云嘉姿从别苑一起离开,云嘉姿说要送她回鱼玄胡同,她婉拒了,她解释,“周家爹娘待我很好,把我视做亲女,事事操持,我不想让爹娘知道我是云家的女儿,更不想让爹娘难过,姐姐就别送了,我自己一人回去就好。”
云嘉姿见拗不过她,只好让她一人独行。
从别苑出来,周韵迟带着帷帽一人慢慢走在金陵城的街上,往鱼玄胡同回,直到街上都燃起了灯,映的街上一片通明,周韵迟这才觉自己竟在金陵城迷了路。
脚底板处已透着酸胀,周韵迟眉头紧蹙,以往出门都是乘马车,这还是头一遭走这么远的路,她正想找个路人问下鱼玄胡同该往何处走,身后有人问她是不是迷了路。
她想起廊州城里的金澄,打算不理,也不问路了,只闷着头往前头,谁知身后那人紧紧跟随,丝毫没打算放过自己。
手臂处被人轻轻拉住,周韵迟吓的立刻要呼喊出声,那人却温和道。
“姑娘连我也记不得了?现在跑什么,天暗了,也不怕摔了?”
记得?她初来金陵,怎会识得陌生男子。
不对,她似乎识得,她识得那个误闯她闺房的军爷,难道此人是他?
周韵迟缓缓转过头,先是往地下瞧了瞧,嗯,是一双官靴,然后才敢抬眼望去。
纵使天色已晚,还隔着帷帽,她也认出了是那位军爷。
她松了口气,好在不是坏人。
上次于是之把那贼人抓住后,交给了京师衙门,第二日,文德第就宣他进宫,给巡防营上下嘉奖了一番,说他抓贼有功。
再过几日便是文德帝生辰,金陵城上下不能出一点差错,那些偷鸡摸狗和寻衅滋事的人绝不能有。
于是之这几日让营中的兄弟早中晚都去沿街巡查一遍,杜绝这种事情。
天刚暗时,他从营中出来骑车马往家中慢慢赶去,路过铜雀西街时忽闻到一阵极淡的香气,这味道他十分熟撵,是那个姑娘身上的味道。
于是之坐在马上开始四处搜寻,街上行人不多,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戴帷帽的女子就是她,可她似乎迷了路。
于是之勾起嘴角,翻身下马,然后牵着缰绳走近了她,谁料她一听到自己声音就往奔走,似是把自己当成了坏人,好在这次这姑娘认出了自己。
心里的涟漪一圈圈泛开。
就这样,于是之心甘情愿当起了护花使者送周韵迟回了鱼玄胡同。
只是一路无言,于是之牵着马在前头走着,而周韵迟带着帷帽紧跟在他身后,等到了鱼玄胡同,周韵迟邀他进府喝杯茶,让父母谢过之后再走。
这次换于是之就这样鬼使神差的跟着她去了。
…………
周父周母见自家坐着一个军爷,都吃了一惊。
周老爷率先反应过来,热情走上前对着于是之拱了拱手,:“小民多谢军爷送小女回家,一路辛劳,不如留下用个便饭,也是我们周家的一番谢意。”
原来她姓周。
于是之想留,但想起家中母亲还在等自己,便出言拒了,“在下瞧着周姑娘迷了路,又瞧着天色暗了,一个女子在外不太安全,只是举手之劳,不是什么大事,家中还有长辈等待,就不留了。”
周老爷呵呵笑了两下,他就说金陵的治安很好。
于是之眼神越过周老爷,看向那个依偎在妇人身边的姑娘,“周姑娘,在下告辞了。”
屋外的风刮的更大,伴随着树梢沙沙声音,周韵迟抬眸看了一眼身前的男子,上前行了个女子的谢礼,轻声道。
“今日多谢军爷相助,我们周家在长溪街开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