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在一边绣花,见她频繁往门外望,好奇:“娘娘,门口有什么么?”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无意识总往外望。
但是程宁其实什么也没想,甚至有几分放空。
春华见她神情怔忪,放了刺绣过来,观一眼棋局。
好家伙,下的乱的很。
她拿了颗白棋,落在盘上,黑子的输局就定了。
“我的娘娘,既然下棋心不在焉,那看书吗?”
程宁将棋局推翻了,摇头。
她总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是为什么。
还不如早点睡觉。
春华伺候她上了床,打趣她:“娘娘是不是想着陛下?”
想卫宴洲?
程宁蹙眉,又往门口看了一眼,她确实没想。
“我听闻陛下在离月宫用的晚膳,这会儿——应当也歇下了。”春华替她掖好被角:“夜深了,该是不会过来了。”
过来?
程宁没想卫宴洲会过来,以往他去凤鸾宫的时候又不少,她也从未这么想过。
倒是他几次三番从凤鸾宫出来,来了临华宫。
程宁没少被他折腾。
心神不宁大约也是有了阴影,怕他会突然出现。
春华熄了几盏灯,等殿里一片昏暗,她坐在床边的脚凳上,小声地叫程宁。
“娘娘,是不是因为陛下没来,所以觉得失落?淑贵妃毕竟不是皇后娘娘,她识得大体,承宠应该容易。”
失落?
怎么会失落?
她和卫宴洲,本就是强迫加威胁,不然本该是姐弟。
虽然程宁也就长了一岁,可是她自小将卫宴洲当成弟弟。
青梅竹马的感情,她从未想过跟卫宴洲会变成现在这样。
在程宁看来,这与悖逆人伦差不了多少。
所以一开始她很痛苦,想杀了卫宴洲,也想杀了自己。
世界翻覆无异于如此了。
可是死也死不掉,就想活着了,支撑她的是总有一日会逃出去。
跟卫宴洲她从未想过会如何。
他是皇帝,往后后宫会有更多的妃嫔,个顶个的漂亮,家世也都更为优异。
从前还在带兵时,她以为自己会嫁给卫宴书,因为身世,也因为她觉得嫁人不过是人生一道必经的路。
她没有动过心,只有年少热烈,全都抛洒给了西北战地。
父亲说她会嫁给卫宴书,先帝说她要嫁给卫宴书,身边人人都觉得她与卫宴书一文一武,最是登对。
因此久了,她自己便也认同了。
记得很久之前,卫宴洲曾经问过她:“父皇要你嫁就嫁?你喜欢皇兄?”
“嫁呗,我嫁了,人人都开心,反正我也不总在燕京,成不成婚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