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太后的第二春》全本免费阅读
春光乍泄,红墙上翻出了几枝春杏儿。
正午八时,永德帝才从乾清宫下了早朝,随笔太监曹贤早就低眉顺眼地候在门口。
打远里一看,见陛下脸色阴沉,如乌云密布,显然是在为朝堂上敦王状告太子劫走大理寺卫盛一事而忧虑。
中极殿金雕彩绘,和冷肃厚重的乾清宫截然相反。
曹贤静静迎永德帝回中极殿后给其换了石青色织金云龙纹常服,又退下站在一侧,不敢提及政事。
他打今上从太子府时就跟着了,可谓忠心耿耿,今上多疑,虽倚重程淮之却有时刻提防他,一个鹰总要有个哨子来管制,他曹贤就是今上的哨子。
永德帝是太上皇唯一的太子,其他孩子都不过而立之年就蹊跷地死了,死于痢疾的,死于马上风的。太上皇子嗣不丰一事民间传闻很多,有说是受了诅咒的,有说是皇帝品行不端,无德所致。
太上皇正值壮年时就积郁成疾,身子骨一直不太好,得亏这些年朝臣和司礼监分庭抗礼,朝廷才暂且保持平稳,私底下是怎样的暗潮涌动又是另话。
之后,太上皇不知怎的偏瘫了,移居了永寿宫,永德帝熬到了三十大几才登基,可喜是人到中年终于当皇帝了,可悲是头顶上始终有个压自己一头的老子。
永德帝方脸浓眉,面上生了些胡茬,模样中庸,尊贵了这么些年,自带一副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势。
只见他转了几圈手指上润泽硬滑的古称韘,平静问道:“最近太上皇可好?”
随笔太监曹贤肩脊一紧,谨慎地回:“太上皇他老人家最近状态不错,吃喝都还是流食,偶尔能断断续续地说几个词,只是”
永德帝神情一凛,蹙眉道:“讲,有何吞吞吐吐的?”
内侍曹贤略抬眉,嗫嚅道:“他老人家夜里总是叫些舞姬歌女来作陪,行到一半就让她们脱尽衣裳,然后,然后命她们用手鼓捣那处,有时甚至让她们坐到自己脸上来。朝臣这几日都在抗议呢,只是折子被程都督压了下来。”
永德帝面上一冷,程淮之?这厮快忘了他是谁的奴才了?这么大的事不告诉他,擅自压下去?
帝王之怒可令河江倒流,他砸了一堆木简到随笔太监脚下,盛怒道:“本来还想提拔你到西厂去,当程淮之的下属当多了,野心都没了?你叫朕如何敢把重任托付与你?”
中级殿陷入冷寂,随笔太监曹贤额头冷汗淋淋,后背出的汗浸透了内衫,不敢言语。
直到红漆槅扇门外传来通报声,是程淮之不急不缓的嗓音:“奴才程淮之参见陛下。”
永德帝眼睛微眯,甩了下手背在身后,方才的雷霆大怒似昙花一现,他恢复了一个帝王的冷静。
只见他睨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曹贤,称“传。”
程淮之穿了件圆领朝服,乌纱帽,胸口缝坐蟒,膝澜处横织细云蟒,曳撒上亦有蟒补,可谓权高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