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在外面搞事的同时,晏危楼本人则是在认认真真修炼。
倘若说后天武者只需要不断锤炼身体,开拓经脉,破开枷锁十二重;那么打通天地之桥,进入洞见境,需要的便是不断吸纳天地灵气,将之转化为自身的真气,在丹田中凝聚出气海并不断壮大。
这整个过程不涉及任何技巧与悟性,除了某些体质特殊,先天就能迅速吸纳灵气的天才,其他人都需要水磨功夫。
哪怕晏危楼曾经破入天人,在洞见境也只能这样按部就班修炼。若要取巧加快修炼进度,除非消耗海量灵石与宝物。
不知不觉一日一夜过去,石室的门无声无息打开。晏危楼从石室中走出,懒懒地舒展了一下身体。
“殿下”
几乎就在石门打开的下一刻,守候在附近的王府侍从便出现在晏危楼面前,有人殷勤递了外袍上来,有人连忙令人去抬热水一群人簇拥着他回到房间,动作都比平时迅速三分。
作为齐王府从盛京城采买的下人,这些人很清楚前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平日里一向十分好说话的世子一朝骤然发难,令他们悄然将除沈老之外所有来自齐地的旧人尽数绑了去自那之后,那些人便再无任何消息。
想到这件事背后可能代表的含义,这些仆从便忍不住将腰身又下折了一个度,神色愈发恭敬。
“发生了什么”见这些人神情有异,晏危楼顺口问了一句。
犹豫片刻,有人上前说道“沈管家无缘无故失踪,已有一日一夜了”
说着,他低下头去,声音渐低。毕竟世子殿下对那位沈老的信赖可谓众所皆知,前日里发生的事情至今仍让人不敢深思,倘若殿下因此发怒,只怕他们也不会有好下场。
“沈老的行踪么”晏危楼嘴角勾起一抹奇异微笑,“这我倒是一清二楚。”
他随手披上外袍,便信步向前,衣带当风,飘然欲举。
“从今以后,不必在意此事。”
“是小人明白了。”
这轻描淡写的话语中实在蕴含着太多深意。那答话的仆从心中一个激灵,身体下意识挺直,脸色都肃然几分。
跟在身后走了几步,见晏危楼脸色如常,他又小心翼翼问道“那沈管家的遗物、呸,那沈管家留下的东西”
被这人一提醒,晏危楼微微一怔,失笑出声“差点忘了”
片刻后。
晏危楼坐在房间中,面前的檀木桌上则摆放着三样东西。
左手边是一枚上去漆黑无光极其不起眼的指环,但晏危楼却一眼认出了这东西的来历。这分明便是一枚用于储物的乾坤戒。尽管其内空间不过一立方米,但若是流到市面上去,仍是万金不换。
这类储物的空间灵器大都是自上古流传下来,只因炼制这类灵器需要来自妖魔身上的一样原料,而如今的神州浩土之上,所谓妖魔之流早已绝迹。
因此,这枚乾坤戒的珍贵程度不言自明,除了大势力大宗门的传人,某些小地方的修行者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虽不知沈老是从哪里弄来的,但晏危楼也不在意,反正如今这就是自己的战利品了。
除此之外,摆在中间的则是一枚只有一截小指头大小、上去温润剔透的玉玦晏危楼同样认出了这东西的来历。
这应当是某种用来远距离通讯的消耗品,有些人将之称作“千里传音”,其中刻有高明阵法,品质低劣者往往只能使用一次,最好的能够使用十次。
“又是一样一般人见不到的高档货色”晏危楼心中有了些猜测,将之重新收入乾坤戒中,“齐王倒是大方”
最后摆在他面前的则是一页上去破旧至极的古卷,其表面材质似乎是某种上古妖兽的皮囊,直至如今还散发着仿佛来自荒古的威压。古卷边缘处隐隐残留着被火灼烧过的痕迹。
只刚刚一展开,晏危楼的目光便一瞬不瞬落在了这张残卷上,心头猛然一跳。
这张残破的古卷上,赫然写满了龙飞凤舞的一大段文字,字体猩红,每一个字都散发出无比的凶戾妖邪之气,俨然是有人以妖兽之血写而出。
眼前这充满着美感的方块字每一笔每一划对晏危楼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分明便是他穿越之前故乡的古文字。
“天之道,损有余而奉不足”晏危楼下意识念出声,目光中流露出奇异的神采,“居然是补天诀的开篇”
晏危楼的手指下意识收紧,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惊疑之色。
这片神州浩土与他曾经的家乡确实有许多似是而非之处,同样相似的文化,相似的语言文字,甚至相似的人种面貌但这些终究只是相似而非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