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近后,付元英红了眼眶,对皇帝道:“陛下,沈钰确是奴婢师姐的亲传弟子,只不过当年接回庄子后体虚病弱,几位院主都觉得她命不久矣,便从未对外公布。”
“沈影那个孽障行一,沈钰行二,所以外边人只知沈影不知沈钰,而后师姐出事,为了保住奴婢这个师侄,临终前特意托付给了好友秘密送走。”
“奴婢原以为她死了,不曾想还能有再见一日。”
沈钰眉梢微弯,对付元英行了一礼:“见过师姑。”
宋茹咬着唇:“付姑姑会不会认错了?此去经年,人都是会变的。”
“我与师姐亲自在崇涧山救的孩子,怎会认错?”付元英情绪缓了缓,温声道:“说起来,沈钰还是你的师姐。”
宋昭昭看热闹不嫌事大:“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宋小姐比沈小姐入门晚,又加上此等风波,怎么也得给师姐敬杯茶赔罪吧。”
斟茶认错
沈钰语气淡漠地仿佛事不关己:“不必了。”
宋茹听见这话,不仅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还觉得分外屈辱,沈钰这是不想认她?
她如果真的是连绸师祖的亲传弟子,就是如今的织绫院主见了她,也是要行礼的。
大殿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这看来,她只觉得格外不安,眸光投向昭仁公主,显然希望她帮忙解围。
可昭仁公主如今自身难保,连个侧目都没有。
“师傅不在,臣女早已无心绣艺上的事,宋小姐这杯茶我担不起,日后见面只当寻常同窗相处便可。”
宋茹脸色难看,突然毫不留情地质问:“既然沈小姐与连绸院主师徒情深,为何那日我误会你偷学绣艺,你要说教你的人不是个好东西?”
“这句话学堂众人都有所耳闻,你抵赖不掉!沈影血洗霓裳阁,分明对连绸院主有大恨,你的态度十分可疑!”
沈钰眸光轻动,静静望着宋茹。
宋茹也在看着她,乌黑的瞳孔映出少女的身影,站在偌大的金凤下,张扬又恣意,如原野上的一阵风。
平日嚣张又清冷,大事在前却不动如山,气场如静水深流一般,让人永远探不到底。
不得不承认,她穷尽一生都做不到。
沈钰轻笑一声,笑却冷如寒霜:“四面绣是沈影教我的,她入门早,当年也的确当过我些许时日的师姐,因她杀了师傅,我从此不愿再碰针,事已至此,宋小姐还要问吗?”
明艳摄人的容色染上几分愠怒,偏带着冰凉的模样,让人下意识不敢对视。
皇后看着这一幕,不由皱起眉头。
师门之事本如家事一般不可外扬,尤其连绸死的蹊跷惨烈,沈钰往往点到即止,宋茹却压不住的想要一招致命,终究太过年轻,也太过天真。
哪怕沈钰就是沈影,只要付元英一句她不是,这名字就永远扣不到她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