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露一见到永昌公主身边的宫婢,顿时吓得魂都飞了,连滚带爬进去通传,宋春桃一听,心都提到嗓子眼,咽了咽口水,她不想去,却又不敢不去。
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了霜雪斋。
“春桃见过阿姐。”
季燕归招了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宋春桃挪动脚步,低垂着脑袋一副干坏事被抓包的惨模样,走到季燕归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阿姐,求您别告诉我母亲。”
季燕归扶她起来,并未责问她,只道:“你先起来,哭哭啼啼想什么样子,我可以不告诉姨母,但总得知晓生了何事。”
宋春桃战战兢兢起身,垂头不语。
“那男子可是你的情郎?”
宋春桃咬了咬唇,半晌才敢点头承认。
她还是闺阁女儿,无媒无聘与人私会,面对表姐的询问顿时羞得双颊滚烫。
“可有过逾矩之事?”
季燕归所说的逾矩之事并非“私会”,宋春桃听出表姐的意思,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连连摆手:“没没”
她是念过书的女儿家,干出与人私会之事已经不得了,岂敢再逾矩?
季燕归松了一口气,宋春桃早已及笄,男女之间两情相悦,实属正常,她并不是迂腐之人。
她又多问了几句,将事情问明白了。
那男子名唤李志,与宋春桃在一场诗书会上相识。
大魏盛行诗会,皇城中更是有数不清的诗社,男子们以诗会友,女子虽不宜抛头露面,可也能隔着一扇屏风与人共论好诗。
李志在诗社中是出了名的才子,宋春桃读过他的诗,都说能从诗词中读出一个人的品行,李郎诗风温婉含蓄,诗如其人,是位不可多得的君子。
宋春桃与他通过诗词相会,只匆匆见过几面,往日都是由丫鬟云露出面。
“今日我替母亲前来上香还愿,他得知后便想与我说两句话,并没有别的意思。”
宋春桃怕阿姐误会李郎,忙为他解释。
季燕归知晓她的心意,勾唇一笑:“如此说来,他是个读书人,家世清白为何不直接上门提亲?”
宋春桃的手指揪着绢帕,她有些说不出口:“他他”
最后,羞涩的女儿家一跺脚,用帕子掩住脸蛋:“阿姐,你是知道我母亲的性子。”
季燕归大抵能猜出来,李志此人家世清白,但家境却不太好,甚至说得上清贫,依曹姨母的性子,是绝不可能将女儿嫁过去受苦的。
“他可有功名在身?”
“李郎他是去年春闱的同进士出身。”
大魏三年一次科考,能考上进士说明这个李志确实有两分才华,可在长安城里考中进士大多不能立刻当官,往往要等个三年五载,等到吏部有了空闲的官职,才会分配下来。
有些进士运气不好,说不准要等个七八年呢。
如今长安城流行“榜下捉婿”,高门显贵的女郎会挑选年轻未婚的新科进士当夫婿,而出身贫苦的进士们很乐意攀上高门,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