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滚动一下,一把将人抱起,尤真姑惊呼了一声,也柔柔地靠过去搂住了人。
然而在萧昃没看见的地方,她抬眸对着自己的婢女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心领神会地微颔了一下首,默默地退出去。
……
这宅院里的动静没多一会儿就全递到了彭城王府上,萧惟骞听得嗤笑:“蠢货。”
还多亏了有个这么蠢的大侄子。
他倒是同样遗憾,陈帝怎么就没摔出个好歹来呢?
“巫蛊弑君”的太子是没法登位的,陈帝又为了这个嫡长子把其他儿子打压得够呛,到时候只能是他这个弟弟“临危受托”,帮忙收拾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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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惊马的事,陈帝对游猎一时失了兴趣。
又觉今日春景正好,若净是在这宫中赏些美人倒失了意趣,不由动了去郊外踏青的心思。
皇帝驾临自是不能怠慢。
陈帝这随意的一个念头,底下的人却忙忙碌碌起来。
拟定的西郊早早就被圈了起来,才抽芽的枝头翠色喜人,但要让帝王欣赏,这颜色终究是单薄了一点。倒也不妨,命手巧的妇人连夜赶工,绸缎扎的假花能以假乱真,又有工匠熔炼捶打出来的金银花穗镶嵌在树上,乍一眼望过去,让人误以为见了那些个灵异话本里杜撰的金银花树。
等帝王动身的这一日更是不得了,御辇经过的地方,全都以锦绸做了障幔,附近的百姓早早地被驱离,途径的地方有些修得不齐整的屋舍,恐碍了帝王的眼,也被不由分说的拆毁。陈帝所临之处都是一片锦绣繁华,遥遥还能听到远处百姓山呼“万岁”之声。
这种自己治下的“富足”景象自然颇得帝王欢心,陈帝一路带着笑到了西郊,尚且有点听不够那些百姓的“肺腑之言”。
他倒也模模糊糊想起昔年有人提醒他“为帝王者当深察民情”,一时对这当年不以为意、敷衍应答话有些新的感受,琢磨着下次是不是该去更远的地方走走,也多听听这些“民情”“民心”。
只是等下了御辇,看着那些绸花金饰,陈帝脸色一下子难看下去,他阴沉沉地叫了一声,“冯力德。”
后边白面无须的内侍心里一跳,急急地应了声“奴在”后。
一个略显肥胖的身影从陈帝身后的一堆随从中挪步出来,躬着身上前听命。
陈帝怒色未消:“朕说过,如今战事刚平、百姓生计艰难,朕身为帝王,当克制己欲、奉行节俭,如此才不负先帝所托、不负天命所重。你就是这般‘节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