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七七八八,转眼间,屋子里的摆设被扔了个干净,只剩下最后一只红木桌上供着的一尊尺把高的雕像。
女帝的雕像。
按照天璇国的惯例,重要的场所是一定要供奉当朝皇帝的雕像以示效忠和恭敬的。
作为接待贵宾的皇家馆驿,自是不能例外。
风涟澈一手拈着茶盏,踱到桌前,看了看,“真丑。”
“是。”苍术伸手要搬。
“慢着,留下。”风涟澈将手中茶盏一饮而尽,皱了皱眉,“难喝!”
他随手将茶盏扔了,碎了一地瓷片,将那只雕像拿起仔细端详。
看着看着,想起这满宫的男人,围着她一个女人,一阵恼怒,咔嚓!
砰!
整只雕像化成烟,被捏得彻彻底底,碎了!
如灰的木屑落了风涟澈满身。
“忍冬,沐浴!”
嫌弃!
“是。”
无俦宫这边,沈醉一头扎进自己那间横向三十步,纵向二十步,号称整个龙雀皇朝最大、最嚣张的衣橱中。
这里是她做女帝最大的福利,也是楚云城给她的唯一自由。
几间屋子大小的檀香木衣橱里,挂满了数千套衣装裙褂,一一按照颜色、款式分门别类,每个月还不断有新的衣裳塞进来,只要她想,就要多少有多少!
平日里,沈醉只要一有空闲,就爱在这密密麻麻森林一样的衣裳堆里换着玩,折腾打滚,穿着小衣,抱着裙子,唱难听的歌,乐此不疲,闹够了,就睡在里面,反正第二天就会有人替她重新收拾地整整齐齐。
这会儿,她一面哼着跑调的歌,一面选衣裳,外面,羽衣和竹衣黑着脸,站在衣橱门口,忍着魔音入耳,耐心候着。
王爷说了,豢养驯服一只小鸟,不能只靠笼子,还要有耐心,有谷子。
等到鸟儿愿意站在你的掌心吃谷子的时候,便是出了笼子,让它飞,它都不愿飞走了。
这衣橱,就是沈醉的谷子。
“怎么样?粉色的,显白。”沈醉跳出来,将一套衣裙比在身前。
羽衣道:“陛下,拜师宴上,当彰显女帝天家本色,不可太过小女儿姿态,粉色不合适。”
“哦。”沈醉悻悻地拖着那一套粉色回去,不会儿又拽出一套黄色,“黄色怎么样?明艳大气!”
竹衣道:“回陛下,您今日午间迎接帝师大人,穿得便是明黄。”
“哦,说得也是。”沈醉只好再进去找。